坐在第一排的都是些“爸爸的乖孩子”,循规蹈矩,勤奋好学。坐在他们后面的学生对前者羡慕不已,随时准备以他们马首是瞻。再往后是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中间派、有希望学得更好的学生和那些花了很大力气但成绩仍不好的学生。在教室的最后面,是靠着散热器大享其福的差生们,其中有“七个小矮人”,这是他们所组乐队的名字。这些学生和班上其他同学没有什么来往。
“那么,答案是什么?”老师又一次问道。
“七个小矮人”成员之一在打着暗号,他不断把手指撮拢像是在画一个什么形状。但朱丽实在无法弄明白他的意思,
“潘松小姐,我很理解你仍沉浸在失去父亲的痛苦中。但这不会改变任何支配这世界的数学定理。我再重复一遍:用6根火柴组成4个大小相同的等边三角形,只要……只要把它们怎么放?试一下去换换思路,发挥你的想像力。6根火紫,4个三角形,只要把它们放成……”
朱丽眨着她那亮灰色的眼睛。这会是个什么形状呢?这时那男孩又在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念着什么。她努力根据他的唇形把他所说的拼读出来。Pi…ro……ni…de……
“皮罗尼德。”她说道。
所有的学生都哈哈大笑起来。而那个通风报信的男孩则显出失望的表情。
“那提示并不准确,”老师说,“不s1‘皮罗尼德’而是‘皮罗禾德’,金字塔。这是个三维空间的形状,是立体的。它说明我们可以以一个平面过渡到一个立体,从而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不是吗……大卫。”说着,她几大步就走到了教室的尽头,到了刚才提到的那个学生身边。
“大卫,要知道在生活中人们是可以作弊的,只是不要露馅,你刚才的小阴谋我是看得一清二楚的。请回到你的座位上去。”
然后,她走到黑板前,写下了“时间”这两个字。
“今天我们学了第—维空间,也就是说立体空间。明天,我们要讲第四维空间:时间。时间这一概念在数学范畴中有着很重要的地位。过去所发生的事是在哪、什么时候、如何在未来中产生其效果的。明天我会向你们提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朱丽·潘松得了一个零分,她会在什么情况下在什么时候再得一个?”
从第一排响起了几声嘲讽和阿谀的笑声。
朱丽猛得站了起来。
“坐下,朱丽。我并没有请你站起来。”
“不,我一定要站着,我有话要对您说。”
“关于零分吗?”老师讽刺地说,“太迟了,你的零分已经被誊在成绩手册上了。”
朱丽瞪起亮灰色的眼睛盯着数学老师:“您说过要换种不同的思维方式去思考。但您,您自己却老是以固定模式去思考问题。”
“我请你注意分寸,潘松小姐。”
“我是很注意分寸的。您所教的和实际生活没有任何关联。您只是想要禁锢我们的大脑,让它们变得驯服听话而已。如果我们的脑袋里塞满了您的圆和三角,我们就会对随便什么都只说是了。”
“你是想得第二个零吗,潘松小姐?”
朱丽耸了耸肩,在一片惊讶的目光注视下走出了教室。门在她身后砰然关上了。
29、百科全书:婴儿的悲伤阶段
当婴儿长到8个月大的时候,他会经历一段特珠的不安时期,儿科医生称之为“婴儿的悲伤阶段”。
每当他母亲离开的时候,他会认为她再也不会回来了。这种担忧有时会引起流泪和不安情绪的产生。即使他母亲回来了,婴儿仍会在她再次离开时感到不安。正是在这个年纪婴儿明白在这世界上有些事情的发生是他所不能控制的。
“婴儿的悲伤阶段”可以被理解为对于这世界的被立意识的产生。婴儿不幸的发现:“我”是和周围所有人完全不同的。婴儿和他母亲并非绝对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所以人可以独自生活,可以与“不是母亲的陌生人”发生联系(有时不是父亲的和不是母亲的同样会被认为是陌生人)。
直到婴儿18个月的时候,他才能不再因母亲暂时的离开而产生不安。
大部分人类直到老年都会经历的不安:对于孤独的恐惧、对于亲人死亡的恐惧、对于陌生事物的恐惧等等都是从这种最初的痛苦发展而来的。
——埃德蒙·威尔斯
《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第Ⅲ卷
30、全景
天气尚凉,但对于那未知事物的恐惧给予了它们以力量。一大早,12只年轻兵蚁和老蚂蚁出发了。必须沿着小路疾速前进,让蚁城及时对“白色布告牌”有所提防。
它们来到一处俯瞰峡谷的悬崖上,停下来观察一下地形以便找出下山的最佳路线。
蚂蚁有着和哺乳动物完全不同的视觉。它们的眼球是由无数小管组成的,而每一个小管又是由许多光学透镜构成的。它们看到的并不是清晰、固定的图像,而是许多模糊的影像,这些影像组合在一起才构成一种较为清晰的感觉。这样一来蚂蚁就不能看清楚图像的细节部,但它们却能更好地察觉最细微的动作。
兵蚁们从左至右地观察着南面深色的泥碳沼。在沼地上盘旋飞舞着金褐色的苍蝇和烦人的牛虻,然后是遍野鲜花的山上那些翠绿色的巨大岩石,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