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前半生受的苦,后半辈子老天爷都给她加倍的甜回来了。
至于工作上,张宝珠也没遇到太多的烦心事,只是在这天开晚班车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老太太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小娃娃。
她帮着老太太把婴儿推车抬了上来,又确保祖孙两个坐稳了之后,才缓慢的启动了公交车,晃晃悠悠的行驶在车流稀少的大道上。
夜班车人少,大多数都是工作了一天的打工族,每个人都很疲惫的瘫坐在那里闭目养神,所以耳边听着的都是车内播放的广告的声音。
忽然,原本安稳抱着孩子坐在那里的老太太猛然站起了身,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救命啊!!救命啊!!!大孙,你怎么了?可别吓唬奶奶啊!”
“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帮忙叫救护车报警啊!!!”
老太太哭着喊着,一边还伸手去抠孩子的嘴。
张宝珠见状,急忙把车停在了路边开了双闪,解开安全带后就跑到了祖孙二人的身边。
车上的乘客有的吓得没能回过神,有的开始手忙脚乱的拨打了120和110。
老太太怀中的幼儿,口唇已经开始发紫,明显是被什么噎住了。
张宝珠在征得老人的同意后,把孩子接了过来,这会儿不由得想要感谢之前住家保姆的工作经验,让她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仍然能够保持头脑上的冷静。
她急忙单膝跪地,使孩子趴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用手托住了娃娃的头及下颌,用另一只手的掌根用力叩击孩子的肩胛中点。
重复这个动作几次之后,孩子终于吐出了一个接近一元硬币那么大的塑料玩具,随即车内响起了响亮的哭声。
没过多久,救护车和警察都到了,将祖孙二人送去了医院。
也是因为这晚的事,不仅公司给她一定金额的奖励,孩子的父母还亲自到了公司里来,送了一大一小两面锦旗。
大的锦旗悬挂在了公交公司的员工办公室里,小的那面,被张宝珠挂在了车内一个不影响视线的位置上。
接下来的每一天,她都哼着小曲开着公交车,那面小小的锦旗也会随着车身的节奏左摇右摆。
当清晨开到体育馆那一站的时候,总会有一道高大的身影等在那里,手中拎着一个保温饭盒,风雨无阻。
姜南露觉得,自己之前二十多年的人生,应该称得上是不幸的。
她对‘渣男收割机’这个称呼接受的心安理得,好像从青春期情窦初开的那天起,就一直没有遇到过什么好人。
要么劈腿,要么吃软饭,要么嫖g被抓,要么相中了她的闺蜜,要么就是替闺蜜‘报仇’。
感觉只要是这个世界上活生生存在着的渣男类型,都被她遇了个遍。
这也就算了,谁又能想到,同性之间的友谊也会出问题?
几面夹攻之下,更是险些让她没了命。
即便是原生家庭还算幸福,也完全弥补不了姜南露这些年所受过的创伤。
在帮了蒋警官的一次小忙,确认警方的确破案了后,自认为衰神附体的她才敢小心翼翼的从公司出来,左思右想的辞了职,回到了父母的身边。
外面的世界属实有点太危险了,姜南露恨不得活成一只蜗牛,余生只管钻进自己的壳子里,再不用和外界接触。
对于女儿的颓废,姜家父母倒是无所谓,毕竟能在一线城市江城市给女儿买了一间小房子的家庭,经济实力是完全没问题的。
女儿能出去工作,他们二人当然倍感欣慰,但若是觉得受不了那个气,家里也不差这一口饭。
有了托底的,姜南露愈发的放肆了几分,整日在家中不修边幅的度过了很长一段的时间。
这些日子里,她没有再画过精致的妆容,也没有踩过八厘米的高跟鞋,更没有每天早上六点就得爬起来去做社畜的要死要活。
走过最远的一段路,或许就是穿着人字拖陪着姜母去菜市场买菜。
而见过最多的人,应该就是小区广场上每天晚上聚集到一起的广场舞人群。
千疮百孔的心,就在这日复一日平静的生活中缓慢的恢复着,姜南露想着总有一天,她能变得和正常人一样也说不定。
大概是因为年纪到了,再加上她整日在家里无所事事的晃荡,家里的亲戚有些看不下去了,没出半年就开始张罗着给她介绍男朋友。
眼瞧着姜母一副不好拂了别人面子的模样,姜南露也只能硬着头皮参加了几场相亲宴。
可是,那些过来相亲的人,不是长得有问题,就是性格有问题。
不是嫌弃她戴着黑框眼镜的素颜,就是算盘打的贼响,在还不知道她叫什么的时候,便开始计划着两个人真的结了婚,她能陪送多少的嫁妆了。
也不知道七大姑八大姨们是从哪里搜罗来的歪瓜裂枣,还是说就因为她现在正在啃老,在这些人眼中就只配得上奇葩了?
她不是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之前在江城市的时候,勉强也算得上都市白领,自给自足还有的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