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说道。
刘睿影惊异。
信写完就是该寄走才对。
可他却把写完的信全都藏在了床下。
难不成还是自己给自己写信?
要是想要记录些事情,写日记不就好了,何苦非要去写信。
这本就是一件充满仪式感的麻烦事儿。
在日记里你可以尽可能的恣意妄为。
但写信难免要斟字酌句。
但刘睿影转念一想,就知道此人是在诓骗自己。
“你写的信?你这连套笔墨都没有,难不成写的都是血书?”
刘睿影问道。
“血多珍贵?从来都是我让别人流血!我写的是酒书。”
此人说道。
“酒书?”
刘睿影把酒书等同于了醉话。
想必是他喝多了之后,一时兴起的写写画画。
“对,用手沾着酒写,写完了就装进信封塞下去。这不就是酒书吗?”
此人说道。
话语末了还有些讥笑。
好像是觉得刘睿影这个问题太过于白痴。
血书是用血写的,酒书可不就是用酒写的?
但血和酒却有本质的区别。
酒从口入,喝进去之后自会化入血中。
所以这酒可容于血。
但除了一些极为邪门儿的阴暗功法以外,刘睿影没听说什么人会去喝血。
而且这血落进酒里,只会向下沉去。
看似一体,实则仍是两家。
关键是,血迹凝干,可以留下血痕,是可以代替笔墨书写的。
酒迹凝干,只能留下酒渍,然后把纸搞得皱皱巴巴,却是什么都留不下来,仍旧是一片空白。
用酒写,不就是白写。
不过刘睿影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朋友萧锦侃就有喝酒时用手站着酒汤,在桌上写写画画的习惯。
那是一种心里有话不得不说,却又没法说给人听,只能用酒写在桌上,以抒胸臆。
最后什么都不剩下,因此这说了也等同于没说。
只有吹干它的风,才知道究竟写了什么。
但风虽然可以吹拂万物,可它却不会说话。
谁都能感受到风扑面而来,但谁也不能从风里看到,听到,闻到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