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墙都是新刷过不久的,还能嗅到一点味道。燕三郎到处游逛一圈,很是满意。
大顺早见到他背后的竹篓打开,白猫伸出半身趴在他肩头上,煞有介事地跟着左顾右盼,不由得啧啧称奇。
接着燕三郎做了个更加煞有介事的动作:
他回到院里,把竹篓卸下,问白猫:你觉得如何?
大顺忍不住笑了。
这是给人住的地方,谁会去问猫喜欢不喜欢?
哪知白猫冲着燕三郎喵呜两下,柔和轻快,居然连大顺都从它那对漂亮的异瞳里看出它是满意的了。
燕三郎又道:我也觉得不错。
大顺看着他,眼神怪异。从云城到这里的路上,他一直觉得这小子沉默寡言,原来有话都跟猫说去了。
他忍不住道:你这样不行,长大了赶紧娶房媳妇儿吧。不然心里容易落下病,他们马队里就有几个汉子长年在外奔波,性子都变得越来越古怪了。按照徐管事文绉绉的说法,那叫阴阳失调!
燕三郎问他:这院子确实不错,月租多少?
四钱银子。他听得清楚,这小子一个月有九钱入账呢。
燕三郎脚步微顿:太贵,两钱。
三钱半。
燕三郎摇头:就两钱半,再多就不要了,押一付三。
行吧,那就两钱半。大顺拍拍他的肩膀,你还省了给牙行买办的钱。比我们这里可比住驿馆安全多了。
当下燕三郎拿出一两银子,大顺刚接过来,就见这男孩又塞了一钱碎银子进他另一只手里。
这是中介费。
哟,上道儿!大顺脸上的笑意立刻就发自肺腑。以后有事儿都找我,柳沛这地头,我门儿清!
把车把式送走,燕三郎再把院子从里到外打扫一遍,天都快要黑了。
鸡舍还没打理,菜畦里的杂草还没拔掉,只能等明天。
厨房还有柴火,也没一丁点现成的材料,晚饭只好去外头解决。燕三郎跨出门槛,正要反锁院门,眼角余光恰见外头站着几个妇人,正在窃窃私语。
有更过分的,还伸手对他指指点点。
燕三郎一回头,这几个妇人立刻停止交谈,笑眯眯道:小哥儿,你新搬来的呀?
男孩点头。
你不是柳沛本地人吧?
不是。
家里几口人住这哪?
燕三郎不说话了。
他从来自带冷场特效,几个妇人一看,这孩子既不可爱又不会聊天,就打算散了。
我听见了。千岁的声音从背后悠悠传来,她们说,咱住的院子里出过命案,晦气得很。搬进来的都是冤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