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了,你去办事吧。”
赤松德赞摆了摆手,没有多说什么。
……
几天之后,还是金城关外,还是同一个地方,还是黄河岸边涛声依旧,甚至还是那张桌案那个香炉。
方重勇看着坐在桌案对面的赤松德赞,只觉得这个人看起来……完全没什么印象!
“兄长当年对我特别好,虽然那个时候我是金城公主的养子,但是她对我视如己出。
我叫你一声兄长并无不可。”
赤松德赞面带感怀说道。
国家之事,与个人情感完全无关。即便是方重勇当了吐蕃赞普,即便是他知道自己的父母都是汉人,母亲还是大唐的宗室,他也会完全站在吐蕃人这边!
当一个真正的吐蕃赞普!
换句话说,无论赤松德赞当年与那个“少年方清”的关系有多好,他现在都会以吐蕃权贵的整体利益着想。
其他的,都要靠后。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方重勇叹了口气,说出了一句很多语境都能使用的经典七言。
“记下来,翻译成吐蕃语,刻在我寝宫的入口处。”
赤松德赞对身边的一名译格巴(官名,吐蕃大官身边的掌书记)吩咐道。
“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方重勇将桌案上的盟约拿起来,递给身旁的论惟贞道。
后者一字一句的看完,凑过来对方重勇小声说道:“并无问题,与汉文翻译一致。”
他脸上的表情很是纠结,或者说刻意的隐忍。
这份盟约文字上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论惟贞实在是不想大唐与吐蕃签订盟约。
他想报仇。
若是换一个昏庸之主,论惟贞或许真会玩点花样,但方清并不是普通人。
他只能压住内心的愤恨不快。
“立一座石碑,正面刻上汉文,反面刻上吐蕃文,就这样吧。”
方重勇站起身,也懒得跟赤松德赞喝血酒了。
“兄长,盟约尚未完成,还要歃血为盟。”
赤松德赞也站起身,轻声提点了一句。
“盟誓都是在心中的。
心中有佛,则佛祖自在。
心中无佛,即便是整日念经,修建万千佛寺,那也不过是在掩耳盗铃罢了。
大唐与吐蕃之间有没有盟约,你我心中都有数。喝不喝那杯血酒,区别大么?”
方重勇反问道,他也不等赤松德赞回答,就直接转身离去,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