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嫣趴在厨屋外的竹篱笆上,伸长脖子去看。
她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佯装对烹煮感兴趣,实则在偷看谢砚之的手。
这厮不仅脸生得好,手也好看到犯规,就连握菜刀都别有一番风情。
斩鸡骨时,他手背上的经络会随之凸起,如玉雕成,隐隐透着爆发力,颜嫣看得目不转睛。
她那目光太过赤裸裸,谢砚之想要不发现都难,抬头瞥了她一眼。
她反应敏捷,连忙挪开视线,假装在望天:“啊~真是夕阳无限好。”
谢砚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方才收回目光,继续低头斩鸡骨。
颜嫣视线又暗搓搓落回谢砚之手上,默默在心中想:这手不论是用来握剑、抚琴、还是斩鸡都颇具美感,也不知能否用来搬砖?
就这么一愣神的工夫,颜嫣便被谢砚之给逮了个正着。
他目光倒挺平静,可把颜嫣给尴尬坏了。
与谢砚之对视半晌,颜嫣灵机一动,忙不迭鼓掌喝彩:“原来是我小瞧你了,想不到你竟能一刀斩断鸡骨!好气魄!”
谢砚之:“……”
她还真把他当做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啦?
盛京攀比之风盛行,别说谢家这样的钟鸣鼎食之家。
就连那些个平日里瞧着没点正型的纨绔子弟都是吹拉弹唱样样信手拈来,端华长公主素来要强,身为她的独子,自是样样都得拔尖。
颜嫣还不知晓,眼前这个看似病弱的少年,十二岁便能猎狼,此后每年秋猎都要拔得头筹,才兼文武,是朵正儿八经的高岭之花,无数怀春少女的春闺梦里人。
而现在,高岭之花谢砚之正在为该信哪本食谱而踌躇。
左手拿着《鸡的一百种食法》,右手捧着《想食鸡,听我的》,一展莫愁。
到最后,索性谁也不信,自己来琢磨。
他结合两家之长,给斩好的鸡肉裹了些腌料,直接拿上锅去蒸。
他学东西的速度快到令人咂舌,不过粗略翻了翻食谱,便已能做出十分可口的菜肴。
只可惜,颜嫣尝不出半点滋味。
菜被谢砚之端上桌。
颜嫣夹起一筷肉放入口中嚼了嚼,过完嘴瘾,便不再动筷,直勾勾盯着他:“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吗?”
颜嫣此生没什么兴趣爱好,唯独爱吃,若非如此,当年也不会轻易被谢诀用肘子骗回去。
如今哪怕是失去味觉了,也想知道摆在自己眼前的佳肴是何等滋味。
谢砚之被她盯得面颊发烫,匆匆咽下一块鸡肉。
点评道:“尚可,火候把控得不错,可惜多放了几味香辛料,盖住了鸡肉原有的风味。”
他品尝过的珍馐佳肴不计其数,眼界高了,自是瞧不上自己头一回做的荷叶鸡。
殊不知,这等滋味足矣吊打一众不入流的小餐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