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那诅咒对她来说,并不是十分难解的麻烦。
只是这话尚未说出口。
封宬却忽地抬起头来,“落落。”
语声微重,眼中……似怒似惧!
他看着对面依旧淡定平和的云落落,一想到她昨夜差点就可能被那可怕的刀扎中,受人控制,就觉得寒气一阵阵从心底蹿出来!
“你答应过我的,落落。”
他紧紧地抓着笔,手指却在不由自主地轻颤,“你答应过我,不会丢下我,不会割舍从前。你怎么能,怎么能食言!”
云落落顿时莫名。
——食言?
我哪里食言了?
她满心疑惑,却看见封宬眼底的微红,到了嘴边的话语散开,张了张口,轻声道,“我错了,三郎……莫要生气。”
封宬却觉得她这样根本一点都不诚心!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保不住又要叫他先逃!
只觉一颗心都被揉得皱巴泡在了一滩苦涩难受的水里头。
嗓音微哑地说道,“那你说,你错在何处了?”
“……”
分明方才在院子里他还笑盈盈的呀,怎么居然一直在生气么?
云落落往后缩了缩。
袖子却被封宬一把揪住,“你说啊!”
云落落看了眼他抓着袖子用力到近乎发白的关节,又看到他提着笔还在微微颤抖的手指。
默了片刻后,试探问:“我……不该杀那小僧?”
封宬几乎要被她气笑了,一下丢开笔,松开袖子,一扭头,朝另外一边坐着!
云落落少有地瞪了瞪眼。
见封宬扭着头不看她,想了想,伸手,小小地拽了下他的胳膊。
封宬不理,头还朝另一边撇了撇。
云落落没法,觉得眼前这个情形实在比她遇见的任何降妖除魔的情形都要棘手。
她犹豫了下,再次轻声道,“我真的知道错了,三郎。”
封宬不回头,只问:“那你说你何处错了?”
“……”
没有哪里是错啊。
她无奈松手,转脸瞥见了手腕内侧,视线顿时定住——
一朵白色的棉花,宛若蒲英,轻盈灵巧地浮在那图腾之上。
将那难看的疤痕掩盖。
鲜红的脉络,在封宬仔细的描绘下,化作一支支藤络茎叶,蜿蜒盘曲在那透白的棉花底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