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王看了景延年一眼。
恰景延年也看他。
纪王勾着嘴角,对景延年微微笑了笑。
景延年别开视线。
……
天亮之时,萧玉琢一行已经离开咸阳二百余里了。
寻了路边草木茂盛,且有水源的地方,一行停下休息整顿。
梁生来到她身边,送来些点心和热水。
萧玉琢连忙道谢,“匆忙上路。梁掌柜倒是准备齐全。”
梁生垂眸笑了笑,即便再匆忙,惦记在心头最紧要的事情,也不会忘。
“越王兵临长安,先太子藏匿,长安局势紧张,也不知会僵持到何时?”梁生低声说道。
萧玉琢摇了摇头,“谁知道呢,也许月余就能见分晓,也许年儿半载还在拉锯扯皮。不管他们怎样,让各地的商会积极屯粮草。靠西北边境的地方,暗暗招兵买马。长安乱着,朝廷一时间腾不出手来关注商会,这正是商会发展的好时候。”
梁生点头答应,“宛城的学馆基本上已经将人分布到各地,娘子回宛城。万一圣上和越王父子闹翻,越王定会逃回宛城,圣上讨伐宛城的时候,宛城也不太平啊?”
萧玉琢点了点头,“我回去接了重午,也有打算去看看江南风光,如今商会遍布大夏,我还怕没有地方去么?”
梁生闻言一笑,上午耀眼的阳光都没有他脸上笑容明媚。
稍作休息,一行人再次上路。
萧玉琢算好了时间,她定然能在重午生日前赶回去。
……
越王兵马在长安外头。
圣上一时并未从咸阳行宫起行。
他命越王撤兵。
越王却以废太子李恪并未被抓,尚在隐匿之中,担忧圣上安危为名。不肯撤兵。
圣上恼怒。
侄子装死这么久,突然蹦出来造了他的反不说。
儿子也带兵到长安,让他有皇宫却不敢回!
真是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纪王琢磨两日,凑到圣上身边,“父皇,儿臣倒是有一计策。”
圣上眯眼看着纪王,“你有何计策?”
“越王拥兵城下,他声称乃是为了父皇的安危着想,名正言顺的,父皇也撵不走他。不若招了他来咸阳行宫,不准他带兵马!”纪王说道,“他若是肯来,咸阳行宫这里,都是父皇的神武军。到了这儿,自然凡事都是父皇说了算。”
圣上微微皱眉。
“他若是不肯来……”纪王垂眸沉默了片刻,突然拱手道,“那必是他有不臣之心,儿臣愿为父皇分忧解难!”
这“分忧解难”四个字,辗转在纪王唇齿之间,被他说得意味深长。
圣上凝眸看了纪王片刻。
纪王直觉有芒刺在背,但眼下是摆在他面前的大好机会,他不得不冒险来试探圣上的心意。
越王若是有不臣之心,那趁此机会,他握了实权在手,打击越王的同时,也能为自己奠定基础。
怕只怕,父皇虽怀疑越王。却狠不下心来,再有所顾忌……
“可以一试。”圣上忽而说道。
纪王微微一愣,连忙抬头。
“来人,传朕旨意,召越王李泰觐见。”圣上沉面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