盔甲摩擦,兵戈碰撞的声音,打断了群臣们的思绪。
李惟简迈入大殿,指着那些个有些眼熟,却又连一个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大臣们,对身旁的亲卫喊道:“奉天子诏令,将这些乱臣贼子们诛杀以谢天下!”
不是吧?
在场众臣子们大惊,然而他们还来不及跑路,那些如狼似虎的丘八们,就直接提着横刀扑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回荡在空旷的紫宸殿大殿内,犹如鬼哭狼嚎一般。刀光剑影在殿内肆意挥舞,仿佛要将这座象征着大唐荣耀的宫殿彻底撕裂。
殿内的火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然熄灭,只剩下几缕残烟在空气中飘散,映衬着满地横流的鲜血,显得格外刺目。
一名身着紫袍的中书令被叛军逼至殿角,他的官帽早已跌落在地,白发凌乱地贴在额前。
他的手中还紧握着一卷奏章,仿佛那是他最后的尊严,这是“朝廷”册封新天子,册封李宝臣为王的诏书。
这些人还以为游戏规则和以前一样,没想到,修仙过的李宝臣大彻大悟,人性至简,干脆不装了!
禁军士卒的刀锋毫不留情地劈下,鲜血溅在殿柱上,染红了那雕龙的纹饰。这位大臣的身体缓缓倒下,手中的奏章散落在地,被血浸透,上面的字迹变得模糊不清。
也无人关心他写了什么!
李惟简瞥了他一眼,压根没认出来这厮叫什么名字。或许此人并不是韦坚的铁杆党羽,但他一定是个很会政治投机的政客。
换个别的地方,换个其他的时间,这种人或许有光明的未来,甚至封侯拜相也未可知。
然而谁让他遇到了如今的李宝臣呢?
一旁穿着尚书官袍的老头,试图从侧门逃脱,却被叛军的横刀,从身后刺穿了胸膛。
他的官服被鲜血浸透,金线绣制的云纹在血光中显得格外刺眼。他的手指紧紧抓住门框,似乎还想挣扎着站起来,但最终无力地滑落,留下一道血痕。
无论怎么挣扎都是徒劳,文官们的锦绣文章,滔滔雄辩,在刀锋面前,什么也不是。卑贱的丘八们,此刻拿着刀在辩论,近乎于无敌。
李宝臣麾下禁军士卒,像是踩踏垃圾一样狞笑着从他身上踏过,仿佛踩碎的,不过是一具无足轻重的躯壳。
又老又丑!
禁军丘八们杀这些官员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他们平日里就很不待见这些人了。如今动手,与其说是执行命令,倒不如说利用执行命令的机会,发泄心中的怨恨!
大殿中央,一名年迈的御史大夫,身着绯色官袍跪倒在地,双手高举着一块玉笏,口中喃喃念着:“微臣以死报国!以死报国!”
禁军丘八的刀锋,却毫不迟疑地斩下。玉笏应声而断,碎片飞溅。他的头颅滚落在地,双目圆睁,仿佛至死都不愿相信这残酷的现实。
鲜血从他的脖颈喷涌而出,染红了殿内的金砖,与那些早已倒下的同僚的血汇成一片。
事实证明,走夜路吹口哨只能安慰自己。他是不是在“忠君爱国”,其实心中肯定有数,就算喊得再大声,也无法改变自己政治投机失败的现实。
倘若不贪图权势,躲在家中,想必不会有这般无妄之灾。
角落里,一名年轻的给事中试图用一名同僚的尸体护住自己。然而这位“小机灵鬼”,却依旧被面带狞笑的禁军士卒,如拎小鸡一般的单独拎出来。
横刀贯穿了他的胸膛。
这位官员的官服被撕裂,露出里面黄色绢帛裹着的棉衣,还带着一丝温热。
在汴州棉衣都未大规模普及的情况下,长安的官员居然都有棉衣穿,不得不说,这些人的小日子过得着实可以。
鲜血顺着他的衣襟滴落,染红了脚面。他的嘴唇微微颤动,伸出手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能发出声音。
他的身体缓缓倒下,与那名同僚的尸体叠在一起,二人仿佛是在互相抱怨对方拖了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