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化出身形,甚至变幻出成年男子身量,跟在褚长溪身边,几乎想要拦住他去路。
但它到底不敢拦。
“溪溪,湮烬之这一百年其实做的……做的已经很好了,除了今日这一件事,他从未再为非作恶,还为你创下千百年来难得的沧华盛世,他……他这一次,只不过想见你罢了,就是想见你一面才会……”
系统也不想可怜湮烬之,可是这一百年湮烬之是怎么过来的,别人不清楚,系统却是想一想就能体会。
他有多爱褚长溪,就活的有多苦,有多惨!
系统甚至觉得,是不是湮烬之根本就撑不下去了,才会做下如此疯魔之事。
他逆转时空。
他拿世间所有人性命为之作赌。
是撑了一百年,撑不下去了吧。
“溪溪,有没有别的法子了?”
褚长溪抬眼看去,湮烬之身罩黑袍,浸在一团黑雾中,隔着风雪,视野不清。
但远远就能感受他浑身透露着浓郁血腥气,袖间隐约显现的森白带血的指骨,整个人如同浸在血水里的骨架,几乎没人样。
“他以自己为阵眼,”褚长溪冷漠说,“也并没有想我放过他。”
是啊。
系统就是不明白这一点,他若只想逼宿主现身,那他成功了,为何不给自己留一点后路?
湮烬之到底在想什么?
糟了!系统猛然意识到:“溪溪,湮烬之也是任务对象啊!他的那条线……他若消失了,那任务还能算成功吗?!!!”
剑气逼近,杀意临头。黑蛟被剑风刮的皮肉刺疼。
“天神惩戒,上界论处。即便要罪罚,也不必不明不白死在此处。”
随着主人神识的觉醒,连带黑蛟也恢复了一些神智,对他们的来历有了一份感知,“主人,你可以告诉他……你是……”
“我是谁,”湮烬之缓缓道,“也改变不了我曾经对他犯下的诸多罪孽。”
他做过那么多伤害褚长溪的事,当一切真相摆在眼前,这世上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他自己啊。
没人能懂。
他爱的人也不会懂。
湮烬之视线一动不动凝视那道白衣身影。
就站在原地,静静地等。
指骨看似漫不经心摩挲垂落的袖摆,实则他紧张极了,随着白衣身影逐渐清晰,唇边的笑意越勾越深。
他等的人终于来了。
衣袍掠过雪地沙沙,熟悉的气息越来越近,他心跳声如闷雷滚滚隆隆。
而后,一阵大风卷过,风吹雪散,月色清辉漫落下来,衬来人雪衣墨发彻底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