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传达下去之后,三千荡寇军很快就换上了清兵的衣甲,打起了清兵的旗帜,远远看去俨然就是一支清军队伍,任谁也不会怀疑这是一支假冒的清军。
船队抵达永和镇之后,朱熙下令稍作休整,并且故意派人登岸在永和镇强行索要吃食酒水等物。
永和镇的百姓本来还觉得这些官兵有点奇怪,为什么每个人的腰间都挂着两个装的鼓鼓囊囊的皮袋子,而且气度彪悍肃杀,身板挺直如松,一个个不苟言笑,跟以往他们见过的那些官兵很不一样。
但是看到这些官兵上岸强行索要吃食酒水的时候,心中感叹果然还是熟悉的官军做派。
只是这些官兵看起来急着去打仗,并没有胡乱抢掠,祸害百姓,这让大家伙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之所以在永和镇搞这么一出,一来是想营造一个假象,万一这镇子里有官府的眼线,如此一来,他们也就不会怀疑这支假冒清军的身份了。
毕竟在一般人的逻辑当中,敌人要是偷袭,肯定是偷偷摸摸的,谁敢这么大张旗鼓的,那不是等于自我暴露嘛。
二来朱熙也是让人趁机打听一下庐陵城有没有什么异常。
“朱将军,小的都打听过了,没什么异常。庐陵城一切正常,城门也正常开放。”
派去打听的是那个向导,这是个当地人,打听起来最方便,口音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这个向导其实也是属于殿前司发展的外线人员,所以也算是自己人。
朱熙放下下来,正要下令船队继续前进的时候,却看那个向导好像有点欲言又止,心中一动,问道:“老表,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尽管说来,不用有什么顾虑。”
这个江西老表这一路上跟朱熙相处了一路,知道这位年轻的将领虽然做事雷厉风行,但是并不难相处。
听到朱熙这么一问,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朱将军,小人有一句话想说给你听。就是咱们大军的样子还是不像清兵。如果不改的话,很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的。”
朱熙一愣,问道:“哪里不像?衣服甲胄以及旗帜都是缴获的清兵的,就连兵器也换成了清兵常用的武器,难道还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像的吗?”
江西老表酝酿了一下,道:“不是衣服旗帜的问题,就是感觉,感觉不一样。我之前见过的那些清兵一个个平日都是嚣张的很,走路都恨不得跟个螃蟹一样,哪里有咱们的这些将士们这些端正啊。”
朱熙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江西老表的意思是荡寇军的气质太过端正了,不像清军看起来那么懒散,所以容易被人给怀疑。
这一点还真是没有考虑到,毕竟平日里都是这个样子的,就算换了衣服,也还能看出那种卓尔不群的精锐气质来。
“我懂了,来人,让将士们都放松些,不要表现的那么严肃,说说笑笑也行,站着的时候也不用站的那么笔直,总而言之,向着乌合之众那个方向靠拢,但是也不要表现的太夸张,好歹咱们现在扮演的是正规军。”
朱熙立刻让人传令下去。
这道命令搞得下面的将士们都有点一头雾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执行。
但是命令就是命令,各级军官都就让大军仔细回忆平日里见到的清兵是什么样子的,结果士兵们就更茫然了。
平时里见到的清兵大部分都是当了俘虏的清兵,一个个臊眉搭眼,垂头丧气的,难不成要学那个?
因此闹出了不少洋相,倒是引发了许多哄笑声。
朱熙听得皱眉,结果江西老表却一脸惊喜地点头道:“将军,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朱熙差点没被呛住。
这么一搞,等船队快到庐陵城下的时候,将士们的神态松弛了许多,看上去没有紧绷了,多了几分随意,这也让朱熙心中踏实了一些。
很快,船队抵达了庐陵城外一处叫做梅林渡的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