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爽快答应。我在一边无言中,这俩人此刻共同无视我这个弱者的存在与疼痛。
上楼梯进家门,这一路我妈都在唠叨这第一印象的张一律长张一律短,我啥也没听进去,直接回房躺下。想从前每次生理痛的时候,她可真是十足的亲妈,总把我供着疼着,又灌热水袋,又端红糖水的,可今天这心思全搁一外人身上去了,这会儿正跟我爸汇报着呢,眼里全然没了我啊。都惋惜嫁出去的闺女就是泼出去的水,可这显然不适用于我这种回锅肉型的,她是巴不得趁早把我再泼出去。
甬动地疼。它收缩的频率我了如指掌,却无能为力。疼着疼着,我就开始胡思乱想。那个地方,昨天,他还在里面辗转,今天,就变成它自己辗转。同样是辗转,为什么一个是那样快慰,一个是这般痛苦?
电话响,屏幕闪着来电人,高铮。心有灵犀,我绝对相信。
“……嗯?是我。”我听着自己这夹杂着疼痛的声音,都觉得楚楚不已,心生怜惜。
“你……”他察觉到,不太确定地问,“怎么了?不舒服?”
“嗯。生理痛。”我尽量把呻吟压抑下去,“什么事儿?”
“……想你。”
这两个字大概是最好的药。
“我也在想你。刚刚。”我说不出长句来。
“你吃药了么?我不太懂这个痛该怎么办……你家里有人么?”
有,但是等于没有。“有。别担心,不是大事儿。不用吃药,喝点热水,躺着就行。”
“……我要是在你身边儿就好了。”
我心里可真暖,热水袋都没这暖。“没关系。你陪我说说话吧。”我喜欢听他说话。我知道不该让自己沉溺,可我现在是半个病号,我给自己这样一个理由。
“好。”
“你平时话不多吧?”
“嗯。”
“朋友也不多吧?”
“嗯。”
“高飞几岁了?”
“两岁。”
不能这样问下去,我得换个方式。“你知道最近有个电影叫《功夫熊猫》么?”
“不知道。……你想看?我去买来给你送去。”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新一轮疼痛来袭,我不由得轻诶了一声儿,蜷起身子。
“又疼了?”他的声音夹着焦虑,我听得心都要化了。他每句话,再短,都含义无限。
老娘总算想起我了,端着杯子进了来,还有暖水袋。“对。我妈给我拿水来了,我不多说了,好么?”
“你好好歇着。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嗯。”
“我……等你电话。”
“……嗯。”我咬咬牙,允了诺。
放下手机,我妈问我,“张一律吧?不错,真挺关心你。”
我随口就想说不是他,可又想起早上她看见吻痕的事,要否认,她准追问,且又开始对我进行自爱教育。只好撒谎,“嗯。”
她把热水袋给我放到肚子上,扶我起来喝水,“刚在楼下啊,我看了看觉得还不错,一表人才的样儿,看着挺正直,真有部队孩子的范儿。下周叫他来吃饭,我再让你爸考察考察。”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