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
“那只有得罪了。”
狄桐似乎对这个回答丝毫不意外,肥硕的大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刀柄,抬步上前上前,干脆利落的说道:
“我会为您断后,二十余骑铁卫拼死掩护,少主您定能冲出这虫潮!”
一边说着,他直接伸手去抓住牧兴义的衣领,如同捞小鸡一般的将其从蒲团上拎了起来,扛在肩上便准备转身走出车厢。
受到如此冒犯的举动,牧兴义也没有反抗的意思,但沉默了一瞬,却还是对着身下的这位看着自己长大的大叔缓声说道:
“狄叔,你好像误会了。
“我不是说我们冲不出这虫潮,而是族内想让我死的人是我那位父亲。”
“。”
狄桐肥硕的身形猛的一滞,脸上的富态不自觉的抖了抖,狭小眼眸中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力悲哀。
见到这一幕,牧兴义笑容依旧,伸手拍了拍这大叔微颤的后背:
“有这最后的时间,不如狄叔你陪吾闲聊一会吧”
“。”狄桐。
伴随着车外的喊杀,车内二人重新落座。
狄桐手中的宽刃曳出一阵刀光直接插入了车撵底盘,其上沾染碧绿色的鲜血瞬时污染了那名贵的车毯。
不过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牧兴义理了理衣袍上的褶皱,抚着长袖为狄桐斟上一杯香茗,淡声说道:
“周兄弟送吾的这香茶的味道很不错,灵炁充裕,涩而不苦,甘而不腻,想来应该是某种贡茶。”
狄桐盯着杯盏中淡绿色的茶水,声音略显沙哑:
“少主,你既然知晓家主他想要杀您,为何那日出城要拒绝那周公子的好意?若是有他们护佑”
“狄叔。”
牧兴义微笑着摇了摇头:“周兄弟他身份不凡,来此西漠必然也是有要事在身,萍水相逢,叨扰太久,多少有些不美。”
说着,牧兴义顿了一下,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而且,就算吾承了这个情,周兄弟能庇佑吾一时,难道还能庇佑吾一世?”
攥着自己的衣袍,狄桐一字一顿:
“至少您可以逃走”
“吾那位父亲可不蠢。”
牧兴义给自己倒上一杯,微笑着道:“此行他对我动杀心,想来已然蓄谋已久。”
“砰!”
狄桐忽地一拳砸在了桌案之上,杯盏中的茶水溅洒,咬着牙:
“可您不争不抢,为何家主他一定要少主您的性命?”
狄桐用锦帕擦去茶案的水渍,笑着说道:
“这茶可很贵,不要浪费。”
说着,牧兴义目光清幽的望向了漠南都辖府的方向:
“父亲想要杀我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我只要存在于世,对于他而言便是难以洗刷的耻辱。”
“。”狄桐眼眸略微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