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妙宁心头竟慌乱的很,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后来没几日自己与林侍郎家公子的亲事就订下了,听佑儿说这里头还有那邬小公爷出力。
那样的家世背景为她保媒,刘氏也念叨说属实是沾了表哥的光了。
妙宁本想将那对玉蝴蝶收在箱笼里,可不知为何,她的心空落落得,好像只有将将它们戴在身上,才能压下那阵滋味。
再回下元府后,姨娘与弟妹都羡慕她的好婚事,为此那对玉蝴蝶差点还被嫉妒她的妹妹夺去。
妙宁从来不争什么,可对着徐知府和稀泥的态度,她却道:“这是承恩公府送的,说是贺女儿的婚事齐眉举案,若是被妹妹拿去了,断了女儿的好姻缘,父亲也是不愿的吧?”
徐知府连声道:“可不能瞎说话,童言无忌!”
刘氏觉得自从玉京回来,妙宁隐约就变了,说起话来腰杆也直了,不再让人觉得她好欺负。
许是因为订下好姻缘的缘故,她打心里是为女儿的变化欢喜。
可这没高兴几日,竟然出了林家公子品行不端之事,母女二人商议之下决定解除婚约,可徐知府是不乐意的。
为此还将母女二人赶出家门,逼着要去玉京提前完婚。
妙宁本该难过的,可一想到要离开这个家,竟然有些欢喜。
也未曾想出了城门就遇见了让她心跳骤然停歇的人,邬榆一路骑着马护送,纵然是刘氏这个旁观者,也看出了一二分不同寻常。
夜里客栈歇息,妙宁听到隔壁房间的流水声,竟然十分安心的沉睡去。
临着快到玉京时,妙宁心想从前只觉得下元到玉京很远,可这回却没道理觉得这路也太短了些。
她自小是早慧的,因此心意如何不必人告知,她自己已然了解。
这份心思埋在她心底最深最远处,外头还裹着对男人的不信任,对未来的恐惧,对刘氏的不舍,千千万万的理由让她不能,也不敢呼之欲出。
可邬榆一次一次地靠近,让她心乱不已。
他甚至为了能争取一个有她的将来,放弃玉京的舒适安逸,远赴辽蓟戍边。
好在他真的回来娶她了。
妙宁虽然仍然不信什么天长地久,但至少眼下清楚的看见他的真心。
为了自己,也为了母亲,她愿意去握住这份真心。
还记得邬榆离开那日,妙宁搂着刘氏将事情全盘托出。
又在刘氏惊喜的目光中说道:“母亲,这些年为了我,你受尽了委屈,不如请表哥出面帮忙,让父亲与你和离吧。”
“若是女儿今后被他辜负,必然不会委屈自己,所以母亲也不要委屈自己。”
刘氏如同往昔用梳子轻轻梳着妙宁的发,眼角却盈满了泪珠。
她早就想脱离那尽是魑魅魍魉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