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纪徊和自己一样,原生家庭支离破碎,是没人爱的小孩。
所以宁绯努力在填补纪徊心灵的空虚,她以为只要伤口贴着伤口,慢慢的就可以治愈两个人的痛。
被一脚踹了,才知道爱情里最忌讳自作多情。
而如今,这话被宁绯再度说出来的时候,纪徊竟有种万箭穿心的错觉。
吃他吃过的苦。
她一直都知道……
纪徊狼狈极了,松开宁绯后,他死死攥着手纸,最后抬头,无力地看向宁绯,说话竟有哭腔,“宁绯……”
他又哭又笑,头一次像个破防的孩子,“太棒了宁绯,你现在能熟练地用我教你的一切来对付我。”
“我被什么样的情绪对待过,就拥有了使用那项情绪的能力。”
宁绯也笑,两个人都笑得视野模糊,如同走到穷途末路也绝对咬着牙不会认输的宿敌。
握住彼此的双手,就如同在握住一对利刃,越缠越紧就越血肉模糊。
“夸夸我,像过去和我玩sm一样,调教完我要说一句好女孩,乖孩子,学会了这些。”
宁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教我的。”
爱恨和力一样,原来作用都是相互的。
因果报应,责罚难逃。
纪徊都忘了自己是如何从她的病房里仓皇离开的,离去的时候,他只觉得脸上似乎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终于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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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宁绯出院的是温樾,当天夜里下了雨,温樾撑着伞站在黑色的商务车前,见到宁绯一个人走出来,他皱眉,“你来了。”
“嗯。”
宁绯冲他虚弱地笑笑,“事情发展出了点意外,不过正好不再需要麻烦你帮忙找关系打胎,替你省事了。”
“不该贤惠的时候这么贤惠。”
温樾说得讽刺,“我不用你替我着想。”
“哦。”
宁绯说,“你来接我的?”
“嗯,送你回去。”
温樾叹了口气,“宁绯,你真狠啊。”
宁绯仰着纤细的脖颈,明明看起来那么脆弱易折,可是她却没有低头,只是冲着温樾笑,“怕我了?”
“对你有了很多新的认知和改观。
能让纪徊认栽的人少见,女人更少见。”
温樾深呼吸一口气,冰凉的气息沁入肺部,他挑眉道,“你和异性之间只存在压制和被压制,只存在绝对的臣服。”
“这都被你发现了。”
宁绯呢喃,“我只忠诚于强者,或者在忠诚于强者的路上不停地学习模仿,然后成为那个强者。”
温樾目光灼灼,“纪徊强吗?”
宁绯笑得花枝乱颤,“强啊,从他身上我可学到太多了。”
“现在还爱?”
“是啊。”
宁绯轻轻拍了拍温樾的肩膀,带着恨意用缱绻的口吻说出了饱含着杀气的话——
“爱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