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医生垂下眸子,“如果你要调查,可以从未婚妻的家人入手,这是我唯一能帮你的。”
“对不起,以及,祝你成功。”
章医生抬头看宁绯,宁绯脸上满是眼泪,他也跟着红了眼睛。
嘴唇颤抖着,宁绯没说话,风吹来,吹干她眼泪,她感觉自己好像快要流不出来眼泪了。
怎么会这样。
宁绯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纪慨的车里的,她坐在副驾驶上发呆,魂都像是被掏空了。
“你没事吧?”
纪慨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又叹了口气,“算了,问这个也没意义。”
宁绯却主动吐出一口浊气,她哑着嗓子说,“会是戚蓉沫吗?刚才章医生提到这个。”
“有可能,不对,大概率。”
纪慨说,“我是律师,所以我不太能用百分百这种绝对的话来打包票,因为我要洞察未来可能会出现的风险。
不过宁绯,确实可以从戚家下手。”
“调查出来又会一样。”
宁绯扯着嘴角说,“她不过是托人说了一些话而已,这些话煽动了谁,或许不是她本意。”
像迪拜的那场下药,像……钟霞的那场买凶迫害。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宁绯看着车顶,“语言是凶器,自以为是的正义是凶器,什么都可以成为凶器。”
纪慨皱着眉头,这事情确实棘手。
如果最后仅仅只是取证到了戚蓉沫的几句话,那是断然不够判她的,宁绯想要的也不只是这些。
“没事,我们可以从戚家的财产去查,或许能查到那种买通别人的东西来证明。”
“可是章医生不会出来回应,我们也强迫不了他。”
“……”
纪慨说,“没事,我们不会放弃的,委托人,拜托你打起精神来好吗?”
宁绯望着纪慨的眼睛,她强撑着笑说,“好。”
“你这样,我会担心你,你要是难受就大哭,不要憋着。”
纪慨伸手,将手按在了宁绯的胸上,感受她的心率,“你越是憋着,那些情绪就越会攻击你。
请你释放你的攻击性,别留给自己,你记住是你无意识中撑着自己走了这么久的路了,别对自己这么差劲好吗?”
宁绯鼻子一酸,“好啊,纪慨哥。”
“走,去哪,我带你兜兜风散散心,我会找别的角度下手。”
“去我妈的墓地吧。”
宁绯吸着鼻子,如今她大脑一片混乱,或许现在她需要的不是什么安慰,而是给她身体里推入一剂高浓度的镇定剂。
她开始想念起被自己决心戒掉的思诺思和米氮平。
宁绯声音气若游丝,“我跟我妈说会话,我就又有力量了。”
纪慨望着她许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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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绯的妈妈墓前放着一束花,但是不确定是不是刚放的。
因为这花的造型委实太丑,没有包装,没有贺卡,只有花。
几朵菊花歪歪扭扭被一截藤蔓打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