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楚蔓蔓终究是自己的女儿,而且现在回到镇南王府,如今楚候府遇到这么多事儿,搞不好还要楚蔓蔓帮忙……
终究把那种想要告诉柳氏,自己其实骂的是楚蔓蔓的想法给压了下去,只是无力地摆摆手,“都出去,出去。”
又想楚怀谨说,“明天一早,随我一起去衙内。”
楚怀谨说,“是。”
又问,“普发银号的事……”
“还敢问!
银号现在报官,说你是抢劫……你还闲楚候府丢的人不够大吗?”
“滚!”
楚靖苍把杯子扔出去,差点砸在楚怀谨身上。
柳氏吓得赶紧扯着儿子的袖子往外走,“走走走,我们先出去……”
……
楚怀谨和柳氏走在楚候府的花园小路上。
忽然看到花园内一片荒寂……
“母亲,怎么回事?今年的花园无人打理吗?”
柳氏叹了一声,“很多奴才都被我打发了,你没发现府里现在奴才很少吗?”
“母亲,我们连奴才都请不起了吗?”
“没有这五万两,楚候府快,快完了……”
柳氏说着又流下泪来,“都怪楚音,当时如果不让她从墓中出来就好了,现在可能一切如旧。”
楚怀谨沉默着。
没有与母亲争辩,但是忽然意识到,也许他错了,一直都错了。
楚音从来没有欠楚候府的,是楚候府欠了楚音。
她一个小女孩能吃多少喝多少呢?
却以自己之力,供济楚候府八年。
他现在对柳氏的话,是有所怀疑的,觉得不一定是楚音的错,但没办法反驳。
毕竟自从楚音出墓后,楚候府就没有顺过了。
日子也过得每况愈下。
在屋内休息的楚音觉得自己的鼻子有点痒,揉了下鼻子,这才继续看眼前的名册。
芙蕖看自家姑娘看呆了,“少夫人,您真是太美了。”
惹得大夫人忍不住打量楚音,这几日,大夫人亲自照顾楚音,补身的汤汤水水就不说了,还专门让府医给配了适合楚音的药丸,大夫人又从皇宫借来了太医,给楚音施以针灸,想让她的腿和胳膊有所恢复。
楚音也很配合,太医行针的是会痛的,但楚音面不改色。
大夫人初时有些不理解,只觉得这个小姑娘,太坚强了一些。
直到有一次,楚音忽然睡昏迷,府医过来的,说楚音需要被扶起来,脱掉衣裳施以艾草熏经络的方式。
恰好芙蕖去准备其他东西,便由大夫人把楚音扶起来,然后掀开了她的衣裳。
那一刻,只见这个女孩子的身上,身上遍布伤痕,新伤旧新层层叠叠,若不看她的脸,只看她的身体,实在是令人心惊的恐怖……
正当她看着楚音身上的伤发愣时,楚音忽然醒了。
她如同受了极大的惊吓似的,身子往墙角缩去,慌里慌张地找东西掩盖自己的身体,眸子里水雾深浓,所有的情绪在刹那间崩塌,她似乎又成为了那个初初被送入大墓,在黑暗中无所适从的她。
自从大夫人认识她,她就一直是淡漠冷静的样子,大夫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躲避着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