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皙心头一跳,糟糕,早知道不放这么显眼的位置,她忐忑地偷瞄世子的表情,担心他会怪罪。
叶妄尘随手翻开书页,目光忽然凝住。
书页间密密麻麻的批注映入眼中,熟悉的字迹仿佛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锁。
五岁那年,他便展现出了过人的聪慧,父亲为他遍寻开蒙夫子,请了五位让他挑选。
叶妄尘还记得那天,言敬亭先生一袭青衫,眉目温和。
当其他夫子都在夸夸其谈时,唯有言先生安静地坐在一旁,手中捧着一本《世说新书》。
“为何选他?”
父亲曾问。
年幼的叶妄尘仰起头:“言先生看书的样子,让我觉得安心。”
一晃五年过去,他们情同父子,言先生不仅教他读书写字,更教会他做人的道理。
藏书阁成了他们的秘密天地,常常一待就是一整天。
然而,这一切在十岁那年戛然而止。
那日清晨,他兴冲冲地跑到藏书阁,想给言先生看自己新作的诗,推开门的瞬间,看到的却是悬在梁上的人影。
"
为什么?"
叶妄尘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上的批注。
他至今都想不通,言先生为何会选择这样的方式离开。
是对他的失望?还是另有隐情?这个问题如同梦魇,困扰了他整整十年。
楚皙察觉到世子的异样,揣摩不透他的想法,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她觉得自己还是先认错比较妥当,省得又惹怒了他,再把自己赶到不知道什么地方,那就彻底没活路了。
她忍着身体上的疼痛,‘扑通’一声跪下来:
“世子奴婢不该将藏书阁的书带出来,求世子恕罪。”
叶妄尘的目光未离开书页,语气平淡:
“我有怪你?”
目光缓缓转向楚皙:
“这么喜欢跪?”
楚皙咧了咧嘴角,现在不想跪也不行了,她起不来。
叶妄尘:“你想学识字吗?”
之前楚皙帮他办事,他就遗憾于楚皙不识字,不然,以楚皙的聪明才智,她能做的事情会更多。
此番,正是一个契机。
楚皙闻言,连忙点头,眼神中是真挚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