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弋则是换了身衣裳直接上朝去了,他又恢复了那个淡漠冰冷的太子殿下,只是他在心中下了个决定。
他要找机会去瞧瞧温清芜,瞧瞧对方是何想法,至于最终自已如何处置。
全凭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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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当夜,陆玄弋换了身便装就出了宫。
轻薄月色洒下,将温府笼在淡漠纱烟之中,清清淡淡仿佛与这世间隔绝。
陆玄弋翻墙来到温清芜所在的院落,他并未直接进去,而是鬼使神差的上了房顶。
婚期将至,他要瞧瞧对方可是欢喜极了?
抬手将房顶瓦片掀开,柔和烛光倾泻而出,屋内陈设略带简朴,并不如寻常贵女闺房精致。
按照温清芜的处境,倒也算正常。
女子纤细柔弱的身影正坐在桌前,她正埋头绣着鲜红嫁衣。
景耀有习俗,女子的嫁衣自七岁起便开始绣制,直到出嫁前完工,闺阁贵女许多都是早早绣好,待出嫁前再拿出来查看,往上面嵌些宝石亦或别的东西。
陆玄弋看着女子埋头绣嫁衣的模样,他那张本就不温和的脸,更显几分冷硬与森然,漆黑眸底也满是阴鸷。
屋内,王嬷嬷上前忍不住劝阻,说道:“小姐,您等明日再绣吧,夜间刺绣对眼睛不好。”
温清芜手中动作只是顿了顿,随即便继续刺绣着,既不停手也不回话。
王嬷嬷见状,轻叹一声:“小姐,您从今早起来便开始绣这嫁衣,如此不休不止实在是伤身啊。
自打老爷将您婚事提前后,您便开始这般的折腾自已,日日哭泣不止不说,还这般拼命的绣着嫁衣,连身子也瘦了一大圈儿,若是先夫人还在她该有多心疼啊……”
话中带着心疼与焦急,不舍极了,仿佛这几日没出屋,的确是这样度过的般。
温清芜听王嬷嬷这么说,她终于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将头抬起,略带苍白的脸上已满是泪痕,
她双眼有些红肿,显然已哭过多次,如海藻般的黑发随意散在瘦弱肩头,更显得她娇弱而身形纤细。
她此刻的语气也带着丝丝沙哑:“嬷嬷,事到如今,我如何还能想的了别的,我心中早已是悔恨无比,无时无刻都在后悔,后悔这些日子以来的荒唐,更后悔自已曾经的可笑……”
她说这话时微微仰着头,眼底满满的都是痛苦与悲伤,随着她话音的落下,一行清泪自眼底划至苍白面庞,整个人显得凄楚而破碎。
仿佛那落入汹涌海面的花瓣,仅需一朵小浪花便会令其粉身碎骨,再无靠岸的可能。
房顶的陆玄弋刚好将她这模样收入眼底,深不见底的黑眸泛起点点波澜,似那无边无际黑而沉的大海……
“小姐,事情已经这样了,不如想想新婚之夜应当如何求得江公子谅解,那江公子对您是见色起意,说不定您哀求哀求,再将实情道出,他便会将您非清白一事揭过。”
王嬷嬷看似格外焦急的在帮温清芜出着主意。
温清芜闻言惨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