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之间,鼓面震动起来,像是有一个无形的巨人在用力地拍打着鼓面。紧接着,风神雷鼓的鼓面中心震射出万丈雷霆。
倏然,那一束雷光撕裂了夜空,直勾勾地射向了世界树的中心,贯穿出了一个口子。
与此同时,漆原理操控着鸦群,叼住五张点数不一的扑克牌,穿梭在风暴之中,向着世界树歇斯底里地飞舞而去。
最终,乌鸦们嘴里叼着的那一张扑克牌撕裂开来,化作一场最为明媚的焰火在荒原之上炸开。
“轰隆——!!!”整座雪原都被染成了狂戾的猩红。
一瞬间,笼罩在世界树核心外方的那一片壁垒彻底溃散开来。
直到这一刻,血裔才从夏平昼身上移开了目光,她振动龙翼,面色森冷,像是一轮血色的弯月般悬于半空。
随即驱动全身的龙血,汇集成了一把前所未有的巨大长枪。
“一千米的树身是吧……都不用找,团长已经给我们把那个地方标记好了。”她这么想着,眸子盯准了漆原理炸出来的那一个树坑。
而后用尽全力,将手中那一柄红与黑交织而成的长枪抛掷而出。
像是抛出了神话之中的昆古尼尔之矛,那一柄血色的枪支撕裂了长空,笔直地射入风神雷鼓打开的那一个凹口中。
“嘭——!”
血红色的巨枪穿越了荆棘,穿越了纸页的风暴,在树身之上扎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
而这一会儿,有一个身穿紫色西装的人影孤身一人跨越荒原,逼近了世界树。
像是一个不要命的疯子那样,安伦斯抱着一台老虎机,奔走在世界树的表面,踩着荆棘和枝桠一路往上攀爬而起。
他狂笑着,不顾身后那些不断暴起的枝桠,越过万千重荆棘。
最后来到了世界树一千米处的核心,其他人的合击已经将这里化作了一个仿佛流淌着熔岩一般的、红与黑的洞口。
“没想到,最后是这种死法啊……”安伦斯凝视着这个即将崩裂的洞口,明白了这就是自己的目标,于是勾了勾唇角,轻声说:
“算了,睡个好觉。”
在即将被万千条荆棘刺穿的前一刻,他卯足全力,向着那一个洞口内扔出了老虎机。
下一瞬间,老虎机落入了位于世界树千米处的那个红黑色深坑之中,安伦斯阖上了眼皮,身形从半空中疾速坠下。
可这一刻,他忽然听见了乌鸦嘶哑的叫声,于是猛地睁开眼来。
“团长……”
只见漆原理在这一瞬出现在了他的身侧。
他伸出手来,抱住了安伦斯的身体。贯射而来的荆棘,瞬间刺穿了漆原理的肩膀,鲜血沿着黑色燕尾风衣漫开。
可与此同时,一幅美不胜收的画卷围绕着他缓缓敞开而来!
——清明上河图。
它就好像一个容纳万物的圆环那般,把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的荆棘尽数纳入其中。
下一秒钟,伴随着一片鸦群漫过二人的身影。漆原理与安伦斯从世界树外围消失开来,回到了远方的冰川之上。
与此同时,那一台被抛掷向天空的老虎机陡然爆裂开来,随即化为一片深红色的火光,冲天而起。
摧枯拉朽!彻底地烧尽了树洞里最为深厚的那一层枝桠,开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口子。
这一会儿,远处的皇后巨像已经从融合中恢复原状。
她不再是那一轮孤傲的黑色太阳了。如今的她,只不过是凡人之躯。
她一步一步地靠近绫濑折纸,垂着眼,向和服少女怀里的尸体屈膝下跪。
这一秒钟,皇后巨像忽然全身微微一震,她看见夏平昼染着血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二人心意相通,所以她明白了他在表达什么:
“去吧……诗嘉古尔。”
皇后石像怔怔地看着他,诗嘉古尔,那是他给她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