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说要洗漱,其实张从宣醒来后身上还蛮干爽,似乎有人帮忙擦洗过,衣服好像也换了,并不觉得粘腻难受。
这是谁的功劳,毋庸置疑。
想到这里,青年心里又对方才的举动生出几分懊恼。
其实学生们惯来很贴心的。
哪怕小号那边,冷静下来去看,学生们的叛逆,张从宣当真能说自己丝毫不知道原因吗?
当然不是。
包括长歪的日山在内,无论十六号,还是小官和楼仔,他们对自己这个老师绝对是真挚关切的。
所做之事,也都是出于好心善意。
只是张从宣是玩家,这注定他与他们不同。
而他本人既然被叫一声老师,被真心实意地信任依赖着,作为师长身份,便自觉有责任有义务去成为保护者,付出者。
他很喜欢性格各异的学生们。
因此投入再多,都心甘情愿。
身为玩家,连性命都没那么珍贵,遑论其他,全捧出去用来交换也不可惜,最差不过be结局。
一开始仅是觉得有趣,而漫不经心地玩着看,可身在其中哪能一直置身事外,到了现在,张从宣已经是真的很想把这一切都保留下来。
的确算得上,第二次的人生。
对虚幻的角色和世界这样投入,很不可思议。
换做他以前,大概会觉得自己是疯了,根本不能理解吧,但世事就是这样奇妙。
想到这里,张从宣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
张海楼微微皱眉。
青年搭住他被牵引着走路,步速刻意放慢的情况下,稳稳地跟着,并不显出异样。
神情上也平和淡定。
可方才那声低低的叹息并非错觉,这难免让张海楼多想。
方才看老师心不在焉一路,已经够让人忧虑。
毕竟原来感知敏锐的人,突然变成这样,即使是圣人也很难能保持平常心吧?
稍一思考,他主动将肩上那只手按向喉边。
然后挑起话题。
“老师还记不记得,咱们之前有次,去过的那个什么都看不见的鬼地方?”
气流穿过,喉部肌肉颤动。
耳边仿佛自动配上了熟悉的声音,张从宣心中微动,回忆后颔首:“想起来了。”
是个很特殊的地界,当地人讳莫如深。
那里什么都看不见。
他也明白过来,小张哥为什么要提这个了。
“是啊。”张海楼低头看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