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去,订婚仪式岂不是要弄假成真了?他好不容易才脱身出来。
他以自身作饵可不仅仅是为了一个“杜家女婿”的身份更容易惑敌耳目,而是为了确保他不得不出任务,不得不离开,不能够护在她身边的日子里,她在青州城的生活能平顺些。
不然,那个冒牌货,那个臭不要脸的疯子会死咬住她不放,她哪还有安生日子过?
斳令霆拳头捏得嘎巴响,身为一个虽不在役但却服役的军人,又不能违法乱纪乱用私刑,更不能给弄死弄残了。
还没有找到重磅实锤的证据之前,指望那点小打小闹能把那个冒牌货及背后的杜家怎么样?人家顶多费点手脚找个替罪羊,进去监狱里打个转再放出来。
屁用不顶,反倒还打草惊蛇。
“霆爷,要不,我先回城探探情况?说不准那帖子上的字能提早变了呢?毛院长当时也不是很肯定,只说这次的效果比之前试验阶段要好很多。”齐伟觑着斳令霆脸色,小心翼翼再次建议道。
霆爷从来都是决断力最强的那个,从未曾有过这般犹豫不定,迟疑了再迟疑的时候。
“唉,”钢铁直男齐伟,难得地暗暗叹了口气。难怪陈煊总是感慨,情之一字,最是磨人。
斳令霆又连踹几脚黑色礁石,胸腹间的戾气疏解了些。也不说话,只冲齐伟胡乱摆摆手。
齐伟如蒙大赦,“嗖”地就没影儿了。
齐宏瞪着倏忽没影儿了蠢弟弟,错着牙恨恨低咒了一声,磨磨蹭蹭走到斳令霆身前半步,抓耳挠腮半晌,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霆爷,那个,福伯说,鱼烤好了,问您有没有空尝尝?”
斳令霆呆了呆。突然想起自己刚才一脚把船板跺了个窟窿又跑掉的事儿,顿时尴尬又难堪起来。他什么时候这么沉不住气了,做这种事,可真是幼稚!福伯定是吓坏了吧?
斳令霆大长腿猛地抬起,急步往船上去。
没走两步,猛地又是一个急停。他应当回城的。就算去了订婚宴现场,也能想法子避开所有人,见见她,跟她解释清楚。
可是,要怎么给她解释?是坦白从宽,还是装聋作哑按原定计划走?
还是坦白从宽的好,她最烦人家骗她。对,就应当老老实实交待清楚才行。
可,怎么说呢?说这场订婚仪式不是真的,这只是一个局,是个一石三鸟的局。
一是为了迷惑杜家及其背后势力。
二是为了利用这层姻亲关系,确保一项特殊任务执行过程中行事便利。
三是把冒货牌扯入局中就是为了搅风搅雨搅混水,好把她从这个险局中摘出去,以确保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安全无虞。
问题是,订婚宴请帖上白纸黑字铁证如山,“女方”那一栏的名字不是她。
对一个女孩子而言,有这一条在,甭说是三条,三百条三千条也都是枉然。反倒怎么看怎么像是渣男的渣借口。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这是个死循环!
除非,帖子上的名字此刻已经开始变了。或者,已经变过来了。
“之前试验好几次,都是三天之后才会变过来。”斳令霆烦躁的又想踹礁石,可是踹太多了踹得脚骨疼。
好气!浑身是嘴也说不清,烦躁,想揍人,往死里揍的那种。想出药水变字这馊主意的齐宏,研究变字药水的毛成双,统统都应当抓来,不揍废揍残难解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