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称在乎母亲,又将她放在了什么位置上?”
像是被他的厉声诘问逼到无话可说,阮雾骤然退后两步,将手撑在身后的桌子上。
她看着简挽衍,没回答他的话,而是神思恍惚,眼眸雾蒙蒙的,似是漾开一层水意。
“阿衍,我们明明和小姨不一样。”
阮雾的母亲工作繁忙,经常拜托温南岸帮她看管孩子,温南岸偶尔就会带着阮雾到简家做客。
他们明明小时候就认识,明明顺利结了婚,明明已经成为夫妻这么久。
她为什么不可以宣誓主权,一点小手段而已,不是很正常吗?
“最开始就是我们先在一起的。”阮雾执拗地重复道。
简挽衍凝眸看着她,缓缓摇头。
“不是。”
“如果可以,我从不愿意认识你。”
声音很轻,内容却沉甸甸的,砸在阮雾心上,让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已的表情。
眼眶中蓄起了泪,阮雾嗓音有些哀戚,“你真要这么绝情?”
她不怕简挽衍冷淡。
因为再清楚不过,简家这么清正的家风,养出来的简挽衍,最容易心软善良。
而阮雾,最是发了疯似的喜欢简挽衍隐忍退让的模样,让她能够踩在简挽衍的底线上步步紧逼,迷恋着男人一次次为她退让的感觉。
并且在下一次,更加得寸进尺。
这不是爱吗?
就像温南岸坐在窗边,漫不经心的用长甲掐死了一只稚嫩小雀,然后随手往下一抛,沾了血的长甲静静搁置在洁白肌肤上,转头笑眯眯看她说的那样。
“小雾,何必想那么多呢?畸形的爱,怎么就不算爱了呢?”
简挽衍不知道阮雾心中所想,只是通过楚清然给出的线索,查到的一切,都让他无法忍受。
他曾以为,阮雾只是太执拗了。
既然结了婚,她又死都不愿离婚,那他就咬牙忍下这段精疲力尽的婚姻。
可查到的那些事显示,她不止执拗,还坏心。
让简挽衍无法接受。
甚至于,她漠视了棠岁晚的求助。
眼镜链在脸侧轻微晃荡,简挽衍微微阖眼,将在心中辗转许久的那几个字,重又吐露。
“我们离婚吧。”
阮雾骤然抬眸,看出简挽衍此次绝无仅有的坚定。
她倏而妖冶冷笑,动作迅速地从地上捡起一枚瓷杯的碎片。
边角锋锐,轻而易举就能划破细嫩肌肤。
她又来了。
简挽衍神色淡淡,早已知道阮雾又会用出自残这一套,逼他心软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