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渠脑海里兀地飘过一句,思索间,再看不到一丝光明。
它飞出了泽鼎。
世界晦暗。
鼎壁厚实非常,梁渠努力向前许久,元地发现一抹光亮。
它努力甩动尾巴,奋力一跃。
「哗。」
鱼跃出水。
冰窖黑暗。
小蜃龙下腹两根小爪子抓住棉绳,上腹两根拿住铜管,身体用力绷直,将棉绳从管中摩擦拉出。
「刺啦!」
棉绳上燃起火焰,引燃熄灭的蜡烛。
先前风吹得莫名其妙,海坊主将众人众兽全围住,一样遮挡不住,仿佛风吹在灵魂之上,直至此刻,风方停歇,然而梁渠的尸体横躺,没有半点动静。
唯一有区别的。
龙娥英伏在梁渠胸膛上,体会到一丝春天般的盎然生机。
相比此前毫无动静,尸体俨然多出一丝「活人」气机,看上去不像死,更像是睡着了,但是没有心跳,没有呼吸。
「不是说十二个时辰内么?」龙娥英牢牢握住梁渠的手,十指相扣。
海坊主一样紧张,生怕是因为自己没要回来更多「户体」,导致意外发生。
「等等,娥英姐别急,我来问问老大。」小蜃龙紧忙呼叫梁渠。
精神链接跳动。
梁渠没有回应,或者说,他根本没功夫回应。追随光亮飞出泽鼎,像穿破一层水膜,
映入眼帘的,是一支蜡烛,光亮正从蜡烛上晕开,而蜡烛旁横躺着的,赫然是自己的尸体!
海坊主,娥英,小蜃龙,都在!
它离开了泽鼎,来到现实!
无比玄妙的体会。
俯瞰自己的「尸体」,梁渠有种古怪感,像是在「回忆」。
人回忆自己过去某段经历时,便不会再是「第一人称」亲历者,而是这种上帝视角的「第三人称」旁观者。
当一切是正在经历的事件,而非回忆时,这种视角冲突下,便让梁渠产生了古怪的违和感。
冰床冒涌白雾,阿威缠绕烛台。
獭獭开后空翻、前空翻呼呼带风。
拳头、圆头、「不能动」围在身边,最大的海坊主摊开八条触足,庞大的触足围墙一般环住众人众兽和冰床,即便地窖建得够大,她的脑袋仍然挤压到天花板。
「到底怎么回事?」
梁渠疑惑丛生,
它甩动尾巴,游曳一圈,发现自己什么都碰不到,摸不到,像一个灵魂出窍的幽灵,
无法同现实交互。
进入户体。
又从尸体中掉出。
没法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