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时在冰湖闭关三年,莲花宗说什么以‘虚空藏」法,突破生死界限,亲见中阴幻象中的忿怒尊,获得伏藏授记,哎,乱七八糟,反正就是普升狩虎。
三十五岁在甘丹寺辩经场,连破十三重因明逻辑,用‘空性双运」理论折服过格鲁派大师,确立什么中观应成派新解。
四十二岁自创《莲月双运论》,晋升臻象,藏经阁铜铃无风自鸣四十九日,人称贝玛敦珠·央金却吉仁波切———」
「汪!」
乌龙奋力追赶,耳朵翻飞。
「施主。」怀空打断梁渠,认真且诚恳,「兴许,我辩不过他?」
「啊?」梁渠讶然,「你不是悬空寺佛子么,天生琉璃心金刚胆,三十二如来法相,
生而得其十,拥罗汉法体,持金刚神力,佛性无穷么,吹的?」
「咔咔咔。」
怀空掌心拨动念珠,清脆见响。
半响。
「桑杰—寿岁几何?」
梁渠摇头:「那我真不太清楚,忘记打探,好像晋升臻象有一甲子,一百多不到两百?」
怀空幽幽叹息:「其人寿数长我数倍,见识阅历更长我数十倍,同为浸淫佛法之人「不要妄自菲薄啊,不就一点年龄差距吗?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我不也才二十五?辩经又不是打架。」
怀空:「。。。—·
此前那么多言语,他都没现在这么沉默。
腹中措词繁多。
「轰隆隆。」
山猪一个蹄底打滑,裹挟冲势,翻滚着从山上坠下。
小蜃龙显化巨型龙爪,苍蝇拍一样,将山猪拍回。
咻!
长风刮过,卷起衣衫。
怀空双手合十,认真分析:「世人又言,年益壮,志益大。
其为臻象,我为狩虎,境界有差,此一败也;其活逾二甲子,小僧不过一运有半,此二败也;瀚台者,信莲花宗者众多,信中原者少,此三败也———”」
悬空寺佛子不假,可佛子也不是生而知之啊。
光年龄就差出一百多岁,对面还是个臻象高手。
瀚台府更是对方主场。
莲花宗派出所谓的贝玛敦珠·央金却吉仁波切,显然是前段时间,围绕蓝湖,一系列错综复杂之事,严重打击到莲花宗的威信,宗脉特意派位高手来讲经,势必有预防措施。
不用想,辩经高手。
种种事迹线索加起来,怀空确信,自己真去瀚台,多半辩不过他,反而有可能会成为对方的垫脚石!
盲目上前才是祸事。
「果然不行么?」
梁渠掸去积雪,坐在青石上,眺望山下城镇繁华临近年关,有钱人家早早挂起大红灯笼,彰显几分过年节的洋洋喜气。
平阳镇之所以叫平阳镇,是因为他身下的平阳山。
以前平阳上有法华寺,大顺立国之初,法华寺和尚让愤怒的豪强杀个精光,至此废弃,后来,法华寺求子的暗室,沦为赵老爷的山鬼繁育之所,梁渠曾和诸位师兄一块来扫荡过一圈。
平阳镇改为平阳县时,法华寺被改造成文庙,等到苏龟山接手,为留住老和尚,文庙再改成寺庙,平日不怎么接待香客,清静修行为主,后山则成为金毛虎一票妖兽的栖息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