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楼上,楚王熊章通过雅间窗户开阔的视野,将贡院之前放榜时诸多士子们的神态都是看在眼里。
目光扫过远处那一张张或紧张或期待的面孔,熊章今年已经有四十二岁了,继任楚王之位也有三十四年了,在如今这个年龄就已经可以自称为老夫的年纪,他眉宇间早已褪去了年少时的青涩,神情自有平静与威严。
“任卿”,熊章忽然开口问道:“你当年也是通过招贤考试入仕的,可还记得放榜时的心情?”
站在一旁正在给大王和其他两位老臣斟茶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在听到自家大王询问自己的时候,他连忙小心的放下茶具,然后对着熊章回应道:
“臣是王二十四年中举的,当时的场景臣至今记忆犹新,那日臣在榜前苦等两个时辰,看到自己名字时,双腿发软,几乎跪倒在地。”
听到这男子的话,熊章和其他人都是笑了。
“任远大人当时中的可是第三名,之后还被人榜下捉婿,成为一代佳话,这第三名也才自你而始成为探花啊”,安文侯熊闾看着任远笑着说到。
任远当初被榜下捉婿的事情,熊章自然也是知道,但事后任远并没有告官,而是顺理成章的与巨富之女成婚,所以熊章也没有追究。
只是在放榜的时候,现场多了许多警察值守,榜下捉婿可以,但要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
任远自中得探花之后,人生就像是开了挂一般,不仅取得美娇娘替他生儿育女,他在官路上更是一帆风顺,只用十年的时间就成为襄郢令,成为从四品的存在。
一番谈笑之后,楚王熊章的目光重新投向窗外,若有所思道:“一年一试,取士不过百人,这些士子寒窗苦读,为的就是今日,不知今年能出几个真正的人才。”
楚国的科举制度已经持续了三十多年,这世间想要入仕的大才基本上都会参与,所以楚国的人才很多,只是现在都要按照政绩来有序升迁,能够一步登天的情况已经不存在了。
“王上,放榜了”,总理大臣弥生说道。
只见放榜的刹那间,寂静被打破,欢呼声、叹息声、哭泣声交织在一起,有人雀跃高呼,有人掩面而泣,更有人呆立原地,仿佛魂魄离体。
总理大臣弥生感慨道:“每次放榜,都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从此平步青云,有人却要再等一年。”
“多亏大王仁慈”,熊闾说道“这春闱考试虽然竞争激烈,但在大王开创招贤考试制度以前,这些人里面九成九都是没有机会出仕的,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成为那些权贵的门客”。
“臣本是落魄寒门,家徒四壁,全是仰仗王上的恩德,这才有机会识字,并进入郡学和学宫读书,之后更是依靠春闱考试一举入仕,在楚国,似臣等这样的人成千上万,我们这些人对王上的感激之情甚至超过了父母”,襄郢令任远一脸感激的对熊章说道。
任远的话虽然有些许夸张,但他们对于楚王熊章确实是真心感激和拥护。
因为他们这些人才是楚国改制之后真正的最大受益人。
熊章闻言,不以为意的摇摇头道:“寡人只是给你们这些人提供了一个平台,你们能够出头还是靠你们自身的努力”。
“王上此言差矣,古往今来的王侯不知凡几,能够给百姓提供一条入仕的阶梯,至今唯有王上一人,只一条,王上之功就不逊色与上古诸王”,总理大臣弥生一脸认真的说道。
弥生的话立刻得到熊闾、任远的支持。
熊章闻言只是淡淡一笑,随即将目光继续放在贡院那边,心里却开始在思考楚国的科举之路该怎么继续执行。
熊章在楚国开创招贤考试制度时,因为当时的楚国只是一个普通的诸侯国。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都楚国若是加上燕齐两地的人口,楚国的人口已经突破两千万,土地也占据诸夏的三分之二,若无意外,楚国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成为一个大一统的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