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是双方没有话题,可以说的反而太多了,像是罗堤的事情、鲁蜜菈的事情、苏菲的事情……以及烧毁的宫殿和该如何告知圣王厅,问题还准得跟山一样高。
一回到贝鲁斯加,尤里就得一个人去解决这些问题。
阿克蕾儿虽想帮忙他,但感觉要留在阿卡迪奥斯的自己连要慰劳他的资格都没有,于是自然地开始避着他。
她踏着铐着脚镣般的沉重脚步来到王座之间。
一穿过入口,用黄金及大理石打造的空间映入眼帘。
点缀着鲜艳拼贴艺术的天花板及墙壁。反射着从窗户洒落进来的阳光,一如往常地发出耀眼的光芒。因为几乎不会褪色而被称为“永远的绘画”的拼贴艺术,就连在过了七百年的现在,依然像从前一样散发着美丽的光辉。
阿克蕾儿站在大厅中央铺设的地毯上。看向正前方楼梯顶端的王座。
“咦?”
小声地发出疑问的声音后,她的脸色凝重了起来。像是要寻求答案般地看着宰相。
“陛下人在哪呢?”
王座上没有任何人,而且连大厅里都没有任何人站在那里。
“陛下已经去世了。”
到能理解宰相所说的话为止,她花了一小段时间。
“……什、什么?”
“陛下在指挥防卫作战的时候,被从城下射上来的乱箭射中,而那成为了致命伤。”
“那、那么……我寄信告知佛兰得鲁将派出援军的时候,父王就已经过世了吗?”
“不。”
宰相否定了阿克蕾儿的问题。
“那时虽然已经伤得很重,意识却还很清醒。佛兰得鲁答应要派出援军这件事让他非常高兴,还说这下终于能安心地做‘最后的告解’了……”
到目前为止都冷静地在叙述的宰相,终于感伤起来而无法再说下去。
路西安教徒在临死之前,一定得跟圣职者告白自己的罪行,
藉由这样做而得到救赎的灵魂,才会被允许去敲天国的门。
好不容易振作起来的宰相继续说道:
“陛下吩咐直到公主殿下归来为止,都要隐藏自己驾崩的消息。因为如果公布这件事,民众的士气将会下降;加上西那·法斯堤玛也不可能放过帝王不在位的这个大好机会。在那时期要是受到攻击,阿卡迪奥斯恐怕还等不到佛兰得鲁的援军到达就会被攻陷。”
西那·法斯堤玛没有想到城墙里面的敌人,居然面临失去指挥官这种危机,他们因为害怕布兰纳背后的佛兰得鲁军进而同意停战。
但要是他们知道帝王驾崩,恐怕会做出不一样的判断。
以到目前为止他们的手段,可能把这视为大好机会,而采取全面进攻的策略也说不定。现在要是他们知道真相,应该会气得直跺脚吧。
父亲的判对非常精准。
可是阿克蕾儿无法从冲击之中振作起来。
温柔、勇敢,比任何人都还爱着阿克蕾儿,值得尊敬的父亲。
自己却无法送他最后一程,甚至连遗体都无法看上一眼——
“公主殿下,我知道您内心十分难过,但现在是非常时期。请赶快到大寺院举行登基仪式,元老院所有的议员都在那里等着您。”
宰相用很快的速度说完,但阿克蕾儿没办法马上接受这个事实。
虽然平时就有预想会有这么一天,但那跟发生在现实中时给予的冲击实在相去甚远。
她一心想帮助父亲,而斩断了自己对尤里的思慕。
今后还有很多想要请教及跟父亲学习的事情,但却突然全都得自己一个人来做。
我做得来吗?能一个人把这个濒临灭亡的国家治理好吗?
无法言喻的不安像夏天的积云般,迅速地在胸中扩展开来。
就在此时,守在入口的侍从用小跑步的方式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