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才低着头只是不回答,袁朗却扭头笑:“这都三更天了?我就说嘛!还以为刚入夜呢,都怪那起子酸书生,买个扇子也那么多说道!”
城楼上的残兵悄无声息的撤退着,高城已经有些昏迷,马小帅和甘小宁架着高城就要下城楼,可是高城忽然清醒起来,回头看着支撑高字将旗的红缨枪:“我的……枪……”
马小帅和甘小宁的视线都看过去,小帅松开高城:“我去解……”却被小宁一把拉住:“别胡闹了,咱们还要去藏身,带着枪一定被抓,所有贺鞘军都认识这杆枪!”
“可是……”小帅扭头看高城,高城对两人对话置若罔闻,眼睛固执的看着那杆银枪。
“侯爷烧糊涂了,赶紧走,再不走来不及了!”小宁一只手臂受伤,此刻已经快支撑不住了,更何况高城此刻全身滚烫,虽然睁着眼,明显神智有些糊涂。
小帅咬咬干裂的嘴唇,终于收回视线,和小宁一起架着高城往下走,高城无力的回头看着那杆将旗,看着那杆银枪,直到这些都消失在视线中,整个人颓然闭眼,再次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三人下了城楼,周围的残兵已经收拾东西向内城躲避,忽然城楼上人影一闪,甘小宁猛然回头:“上面还有人?”
小帅惊讶:“没了,咱们是最后三个……坏了,贺鞘探子上来了!”
甘小宁皱眉,忽然把高城推到小帅怀里:“带着侯爷离开,我去抵挡一下!”
“小宁……”小帅用肩膀扛着高城,一把拉住小宁!
小宁甩脱小帅的手,面容决绝:“我去抵挡,在他们大军破城门之前,你一定要带侯爷找个安全的地方!”
“你呢?”小帅追了两步。
“我……”小宁悲壮的回头看向小帅和高城,用力抓紧手中的剑:“快走!”说完快步冲上城楼,上面传来厮杀声。
小帅拳头攥的死紧,可是看到高城面如金纸,知道不能耽误了,扛着高城就向外走去。
袁朗倚靠在后院的阁楼上,一手端着茶水,一手慢慢摇着折扇,吴哲施施然走上来:“小王爷,你要的药齐备了!这兵荒马乱的,搞点儿药材还真不容易。”
袁朗透过夜空看着北城门方向,今晚没有厮杀声,恐怕贺鞘军天亮前就能攻陷云州,袁朗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自己竟然也等到了这天时地利,袁朗挥挥手:“你去城楼下找高城,把这伤药给他,他那个伤,若是两天不治,恐怕也活不过去了!”
吴哲点头,犹豫了一下说:“小王爷,你要小心!贺鞘人一定会找你的!”
袁朗点点头,忽然听到有人上楼梯,吴哲来不及多说,翻身从阁楼窗户翻出。
第10章 (十)
魏夫人走上楼,一眼就看到袁朗,便靠在另一处窗户前,幽怨的看着他。
袁朗温雅一笑:“魏夫人怎么到这偏僻的地方躲清闲了?”
魏夫人撇撇嘴:“我不是躲清闲!”
“那是……?”
“找你的!”
袁朗淡淡的一笑,转身准备下楼,身后的魏夫人忽然说:“全云州只有我能帮你了!”
“此话怎讲?”袁朗停下脚步,回头看魏夫人。
魏夫人站直,大红的嘴唇抿紧,身体绷得直直的:“你是申帝的侄子,就算被除去皇籍,也定然会被连累,你就没个打算?其中的危险,恐怕你比我更清楚!”
“那又如何?”袁朗漫不经心的看着魏夫人。
魏夫人从怀里摸出半块乌木的令牌,上面一个是半只展翅欲飞的苍鹰:“知道这是什么吗?贺鞘皇族的证明,我本是当今贺鞘王同父异母的姐姐,当初魏东行救了我父王一命,父王将我下嫁这个布商,昨天你要圣旨的布料,我猜你想仿冒圣旨逃去南边吧,可是到了南边,你那个皇帝叔叔定然不会饶了你,你还是个死,不如留在这里,有我,就一定护的住你!”
那块不大的乌木令牌在不太明亮的烛火照耀下更显得暗沉,袁朗的目光被那东西吸引着,还没等说话,魏夫人忽然将令牌往怀里一放,转身就要走。
袁朗急忙走过去,魏夫人听到他脚步声,故意加快步伐,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后花园,越走越快,魏夫人伸手拉着裙裾,几乎就要跑起来了,袁朗和她的距离越来越近,最后将她一把揽进怀里,按在一片树影处,魏夫人的背被顶靠在裹了绸缎的树干上,袁朗的唇吻着她,她伸手无力的推拒了几下,却很快就抱住袁朗,黑暗和前楼隐隐传来的欢声笑语增强了这种偷情的快感,魏夫人如痴如醉的沉迷在袁朗的亲吻中,全身融化般无力,手臂勾着袁朗的脖子,任由袁朗的手在她身上游走,气喘吁吁,袁朗很容易从她怀里掏出那半块令牌放进自己袖袋里,嘴依然没离开魏夫人的唇,另一只手依然在她身上摸索。
良久,等两人终于分开,各自整理衣服,约好一会儿一起离开,然后袁朗目送魏夫人先进去,然后慢慢回头,对着黑暗的角落轻声说:“看够了?”
黑暗中走出一个红衣女子,隐隐光亮下,是一张绝美的脸,赫然是醉霄楼的舞女缈儿。
“见过小王爷!”缈儿姿态万千的施礼,一派妩媚。
袁朗点了一下头,拿出刚刚从魏夫人怀里摸出来的半块令牌,又取出进门时缈儿给他的另外半块一对,严丝合缝的合在一起。
袁朗将魏夫人那半块扔给缈儿:“天亮前把做好的送到我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