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恼怒地站起身来,指着刘婆子的鼻尖,正想着反驳,已经晚了,朝三暮四向着她身后恭敬地福了福身,齐声道:“老夫人。”
桔梗惊诧地转过头去,老夫人正面沉似水地站在院子门口,应该是将适才刘婆子的话尽数听了进去。
那时候,桔梗还没有明白过来,这是安若兮和刘婆子联手玩的一出苦肉计!
她惊慌地俯身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冷哼一声,置之不理,径直绕过她,向着安若兮急匆匆地走过去。
“老夫人,不是您听到的那样……”
桔梗刚张嘴欲辩解,就被刘妈妈打断,一把鼻涕 一把眼泪地开始向老太太哭诉:
“老夫人,给我家小姐做主!如今整个百里府也就只有您老人家通情达理,心疼我家小姐了。您老看看,我家小姐受了多大的委屈!哪里有这样以下犯上的?简直欺人太甚!”
老夫人弯腰蹲下身子,捉起安若兮的手,轻轻摩挲她手背的烫伤,心疼地紧紧握在手心里。
安若兮忍不住蹙了蹙眉,又极快地舒展,指尖也不易觉察地抽搐了一下。
“我的儿,你受了委屈了。”老夫人满是心疼地道,转身吩咐身后的婆子:“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叫老汤过来。”
“不用了,老夫人!”
刘妈妈抹了一把眼泪,阻止住了转身欲走的婆子:“婆子自己就会诊脉,比谁都清楚,我家小姐究竟为什么晕倒。大夫就不必请了,只麻烦老夫人命人备车,我带我家小姐回侍郎府将养几日,让我家夫人好生给调理一下身子。”
这话听着有些刺耳,明显是有要挟老夫人的意思。
老夫人闻言有些不悦:“刘妈妈这是觉得我不能给你家小姐做主是吗?还是我将军府清贫,养不好你家小姐的身子?”
刘婆子自知言重,慌忙陪着笑脸:“不敢不敢,婆子只是气恼自己应该早一点跟您老人家说的,那样小姐就不用受这么多的委屈了。”
老夫人面色方才和缓一点,俯身交代刘婆子:“掐一下她的人中,可莫是心里堵了一口气。”
刘婆子依言而行。
安若兮嘤咛一声,吐出一口浊气,悠悠地醒转过来,挣扎着要给老夫人请安:“母亲,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傻孩子,我若不是听到府里的风言风语,不放心赶过来看看,还不知道你究竟要受多大的罪呢?”
安若兮轻轻摇头:“若兮身子不争气,让母亲您担心了。”
刘婆子在一旁暗自垂泪,一唱一和道:“小姐您受了这多委屈,还是要打落牙齿和血吞吗?”
“刘妈妈!”安若兮声色俱厉地打断刘婆子的话:“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什么时候受委屈了?”
刘婆子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顿时令老夫人火冒三丈:“兮儿尽管放心,我百里府岂能容得下这样歹毒的妇人?今日我若是不给她一点眼色看看,还不知道她要怎样胡作非为呢?”
这话,躺在屋里的林诺雅听了个清楚明白。
她已经是心知肚明,怪不得今天安若兮打扮得虽然不是蓬头垢面,但明显看起来有点憔悴,脸上也像涂了姜汁一样蜡黄,原来是这样阴谋。
原本让侧夫人过来伺候一个小妾,已经是荒谬。若是这小妾再恃宠而骄,那罪过可就大了。
自己千防万防,命令桔梗寸步不离地紧随在她的左右,没想到反而正好被她利用,作为倒打自己的耙子。
如今,辩驳还有用吗?尤其是在一向看自己横竖不顺眼的老夫人跟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安若兮这是落井下石,不准备给自己喘息的机会了。她敲锣打鼓地故作可怜,自己在将军府怕是已经成为了众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