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
“是来找对象的吧,来来来,别害臊,进吧进吧。”
“不是,我们……”
“不是什么啊,都站在这看着我们的牌子看半天了。真是,你们这群小年轻就是爱面子,害臊什么啊,不就是找对象嘛!”
随着一阵阵铜铃般的笑声,我们毫无反抗余地地被众大妈推进婚介所。
这婚介所就一层,一百平米左右。除了办公用的柜台,旁边还放了玻璃圆桌,桌旁摆着俩椅子,地面干干净净。
按照黑道霸主二狗子的话,在江湖中,貌不惊人的中年大妈团体战斗力惊人,她们认真起来,就连黑道也得退避三舍。因为这群人对资讯的掌握达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不需要上网,只凭最原始的交流,大妈们就能掌握街道中每个成员的信息,谁家儿子是干啥的,每月工资多少,谈过多少对象,每个对象的身高长相职业性格,以及谁家媳妇做菜放盐多,谁家小孩晚上睡觉尿了裤子等等等等……事无大小,全都被大妈们所熟知,精细之处连美国中情局都得甘拜下风。
据说有很多警察局的线人就是居委会大妈。二狗子的很多信息也是从大妈联盟得知。
总之,这是一群不容忽视不容小觑的团体。
就在我思考时,大妈们已经迅速走回了岗位,有人刷刷刷地翻着本子,有人打开计算机敲着键盘,还有人对云美发问:“小伙子,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啊?”
“我不喜欢女人。”云美跺脚道,“我喜欢男人!”
翻本子和敲计算机的声音都停止了。
哎呀,我一拍额头,云美怎么就忘了她身体和我身体对调的事情了呢!
我连忙打圆场:“他是不喜欢女人,我喜欢女人。”
话刚说出口我就知道坏了,房中弥漫着死一般的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大妈看着我们,用一副理解的表情说:“这……这个……确实不好找对象啊!”
“不是这事儿。”趁着这会儿,我赶紧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听说你们这里闹鬼……”
大妈们听了这句话,又高兴起来:“哎呀,是李道长让你们过来的,是吧?”
我吃了一惊,李伯通名气竟然这么大!
“来来来,快坐快坐。”大妈们马上以极度的热情招待我们,“你们可算来了,闹鬼这事让我们烦了好久了。”
“怎么回事啊?”我问。
“就是因为那个鬼,”穿蓝衣服的大妈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我们婚介所就要开不下去了。”
说话间,婚介所的温度瞬间低了下去。
戴眼镜的大妈看了看周围,伸出食指做了个“嘘”的动作:“快来了。”
傍晚昏黄的光照在屋内,婚介所内寂静无声。当光线又暗了半分的时候,忽然有细微的声音传来。
那声音忽近忽远,漂浮不定,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仔细听起来,却是一个拉长了的男人的声音。
“找……不……到……老……婆……啊……”
“没……有……孩……子……啊……”
“男……多……女……少……怎……么……办……呐……”
“政……策……不……好……没……钱……娶……老……婆……啊……”
我警戒地看着四周,却什么都没看见,看来那鬼是故意隐形了。
我问:“你们知道这个鬼的身份吗?”
“也是个苦命的人啊!”烫着个方便面头的大妈说,“一把年纪了还没娶到老婆,后来终于在隔壁市里谈了个姑娘,姑娘说你找个好工作吧,正好有别的公司招人他就辞了工作跳槽,结果刚跳过去就经济危机被裁员了。好不容易又找了个工作,工资比原来还低。姑娘说工作慢慢找,那在一起得有个房子吧,于是他就准备买房。头年问好房价,回家卖了田又拿出全部的积蓄来买房,结果房价涨了,凑来的钱只能买个厕所。姑娘说咱俩离得远没房没工作有个车也行,于是那人就去买了个车,买完油价就涨了。去隔壁市的高速上还又加了三个收费站,每跑一趟回来半夜全小区都能听到他在哭,后来慢慢的就再不敢开车了。后来他想买啥啥涨价,手上那些钱啥都买不起了,耗了这么多年姑娘等不住,也跑了。”
我问:“他就没碰到什么降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