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仵作无奈之下,取出调配好的药粉,手都有些发抖了,范小刀道,“要不,咱们先从纯水的这一盆来验?”
药粉滴入水中。
水立即变成了蓝色!
围观百姓看不到,使劲抬头往里面窜,李樵上前检查,道:“蓝色!”
范小刀指了指第二盆,“请吧!”
药粉滴入,又变成蓝色。
“这盆水是没有沾血的匕首,蓝色。第三盆中的匕首是沾血的,康仵作,康仵作……”
康仵作早已颤抖的不行,一小瓶药,在他手中,如泰山一般沉重,他寻思道,这么下去,自己的职业生涯,怕是要完蛋了,那可不行,情急之下,他手腕猛然一抖,整瓶药粉,倒入了第三盆中。
依旧是蓝色!
范小刀早已预料到结果,但依旧宣布了出来。
康仵作擦了擦汗,“药都用完了,第四盆,就不用验了吧?”
范小刀道:“验与不验,怕也都是变成蓝色,有什么区别。”
众人轰然。
“什么狗屁验血、滴血认亲,都是骗人的把戏!”
“我还以为有什么高明的把戏,还金陵城首席仵作,看样子,以前那么多案子,没少干这种事!”
段鸿飞心中暗骂,老兔崽子,江湖骗子,害得老子花了一千两银子,不过如此也好,至少这个案子,凶器这一环节,已经不构成什么威胁了。如此一来这个案子,他们已经是胜券在握。
宋人杰见状,也趁机道:“既然如此,验血这一步,就没什么必要了!”
就在这时,范小刀忽然厉声道,“仵作康武,你可知罪?”
康仵作经历了一场关乎职业生涯的检验,当着这么多人面,被拆穿了伎俩,整个人还处于懵逼状态,听到范小刀一声断喝,噗通一声吓得跪倒在地,“小人知罪!”
“你知什么罪?”
康仵作道:“小人学艺不精,没有能验出血迹,请大人降罪!”
范小刀道:“不止如此吧?罗成!”
罗成向前一步,站了出来,道:“十六年,四月,城南李乡绅杀妻案,你收了银子,替李乡绅遮掩罪行。十七年,腊月,柳家家产争夺案,你收了银子,改变滴血认清的结果,将柳家六房挤出门外,流落街头,饥寒致死,十九年六月……”
罗成一连列举了十余条罪名,都是康仵作收钱,摆弄是非的案子。
这也是范小刀定下的策略。
从调阅的情况来看,康仵作事后改了不少卷宗,尤其是几个指证段江流的关键信息,都被他修改掉,无论是收钱办事,还是受了谭时飞的胁迫,康仵作对这个案子的详情,有更多的知情。
既然无法从别的证据入手,那就从康仵作切入。
听到如此多的指控,康仵作整个人都傻了,只剩下不断的磕头。
宋人杰道:“反对,这些案子与本案无关,可另案调查!”
“反对有效!”
范小刀道,“怎么会无关?仵作康武,我来问你,三年前,八月初三,你奉命前往调查吕家灭门一案,可有篡改供词、证据?”
“哼!”
段鸿飞一声冷哼,传入康仵作耳中,震得他五脏六腑翻滚。
康仵作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只见他抬起头,正色道:“没有!”
大江帮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功亏一篑!
范小刀心中暗叹,眼见康仵作即将崩溃,可是段鸿飞的一声提醒,改变了局面,他朗声道:“大人,仵作康武,学艺不精,品行不端,三年前,他在吕家灭门案中的供词、报告,请求不予采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