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刚为被寇仲点倒的长林兵解开袕道,迫他们跳窗逃命,此时与寇仲会合,道:
〃水路不通,只有从水闸顶离开一法,就算我们不怕箭矢,却不易过李元吉和可达志、梅洵等众多高手这一关。〃
寇仲低声道:〃我们虽不可命令老天爷下雪,但可放火,对吗?〃
徐子陵微笑道:〃好计!〃
李元吉等离马腾空,落在东岸石堡的台座上,人人掣出兵器,蓄势以待。把守永安渠北口关防的城卫,加上增援而至的长林军,人人弯弓搭箭,瞄准不住接近的双桅风帆。
所有投石机、弩箭机无不准备就绪,只候李元吉的命令。
水闸正缓缓降入水内,绞盘传出〃吱吱〃难听的磨擦尖音,为本已绷得千钧一发的形势更添紧张的气氛。
三十丈,二十八丈……忽然其中两个舱房冒出火势浓烟,接着是另两个房间。
李元吉想不到他们有此一着,浓烟往四方扩散,可想见两人必是向枕褥被铺一类的易燃物品点火,否则烟火不会起得如此迅快浓密。
李元吉别无他法,大喝道:〃进攻!〃
号角声起。
巨石、弩箭、劲箭像雨点般往目标洒去。
一时桅折船破,火屑激溅,水花冒起,碎片乱飞,整个渠口区全陷进浓烟去。
〃轰〃!
风帆重重撞在水闸上,船首立即粉碎,两枝帆桅同时断折,朝李元吉等人站立处倒下来,还加送一团夹杂着火屑的浓烟。
众人四散躲避,乱成一团。
〃砰〃!
渠水和断桅的牵引,带得船身打转,船尾再狠狠撞在水闸上,岸上的人亦可感受到那狂猛的撞击力。
坚固的船体终于破裂倾侧。
箭手盲目的朝浓烟里的船放箭,没有人知道自己要射什么。
火势更盛。
就在此时,寇仲和徐子陵从烟火中冲天而起,瞬眼间四足同时点在闸顶,然后腾空飞掠,投往闸口外的渠水去,消没不见。
任李元吉等如何人多势众,实力强横,仍只能眼睁睁的瞧着两人逃之夭夭,徒叹奈何。
寇仲和徐子陵仰躺雪坡上,看着蓝天白云,不住喘气。
寇仲辛苦的笑起来,道:〃李元吉那小子今晚肯定睡不着觉。〃
徐子陵笑道:〃他不是睡不着觉,而是不肯睡觉,我们至少要两天时间才可离开关中,他怎会甘心放我们走,只好牺牲睡觉的时间。〃
寇仲道:〃你有否觉得我们的功力确是深厚了,换过以前,这么在水内潜游近半个时辰,上岸后又一口气赶五十多里路,早该筋疲力尽,可是我现在仍是犹有余力。〃
徐子陵点头道:〃我们该占了邪帝舍利的什么便宜,亡命飞奔下,功效立竿见影。〃
寇仲坐起来道:〃我们仍未离险境,下一步该怎么走。〃
徐子陵仍悠闲的躺在雪坡上,感受积雪的冰寒,道:〃若我们只是一心逃走,现在当然须立即上路。但我们目前的任务是要牵引追兵,该趁机好好调息,养津蓄锐的看看会是谁先找上我们。〃
寇仲环目扫视,整个辽阔无边的关中平原尽被大雪覆盖,白茫茫一片,他们留在雪地上的足迹似从无限的远处延展过来,怵目惊心,禁不住苦笑道:〃这世上不是有种轻功叫踏雪无痕吗?我们的轻功虽非如何了不起,但比起天下第一轻功高手云帅理该相差不远,为何仍要踏雪留痕呢?〃
徐子陵骇然坐起,皱眉瞧着虽浅淡仍是明显可见的足印,叹道:〃云帅的轻功比之天上飞鸟如何?雪泥上也要留下鸿爪,何况是人,唉!今次是天公不造美,若不再来场飘雪,又或刮点大些的风,确是谁都可找上我们。〃
寇仲抓头道:〃我们虽是想牵引敌人,却非这种自寻死路的方式,眼前唯一之法,似乎只有再落荒而逃。〃
徐子陵摇头道:〃走得力尽筋疲,对我们并无好处,这处始终是李元吉、庞玉等人的地头,他们可沿途换马,而我们跑来跑去仍是那四条退子。〃
寇仲指着东南方,道:〃那边就是把长安和大河连接起来的广通渠,中间有两座大城新丰和渭南,由这里到渭南的一段路会是最危险的,因为敌人可从水路赶在我们前头,再布下天罗地网等我们送上去。〃
徐子陵沉吟道:〃我们只有抵达大河始有脱身的机会,届时买条船儿,顺流东放,一天便可出关,想在大河上拦截我们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