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
“嗯。”
“怎么也不会到六十七人吧。”
泰迪扭过头看着他。“但是……”恰克说。
“是的,”泰迪说,“但是。”
他们向远方的树林望去,目光落在更远处的堡垒顶部。它在暴风骤雨之中变得模糊难辨,像一张挂在烟雾缭绕的房间里的炭笔素描。泰迪想起梦中多洛蕾丝说过的话:数一数床位。
“你估计他们这儿有多少人?”
“我不知道,”恰克说,“我们得问一下那位乐于助人的医生。”
“噢,是的,他只会嚷嚷着说‘乐意帮忙’,不是吗?”
“嘿,头儿。”
“嗯?”
“你这辈子有没有见过国家用地像这样浪费?”
“此话怎讲?”
“两个病区里只有五十个病人?你认为这些楼房里可以容纳多少人?再多几百号人?”
“至少。”
“还有医患人数的比例。大概要超过二比一。你见过这样的情况吗?”
“我得说没见过。”
他们望着大雨冲刷下嘶嘶作响的大地。
“这他妈的是什么鬼地方啊?”恰克说。
问讯在餐厅里进行,泰迪和恰克在后面的一张桌子旁入座。两个杂工坐在招呼一声就能听到的地方,特雷?华盛顿负责把病人带过来,问完话后再把他们带走。
第一位病人是个满脸胡楂、萎靡不振的家伙,不断地抽搐,不停地眨眼。他弯腰驼背地坐着,活像一只马蹄蟹,还搔着手臂,不肯看着他们的眼睛。
隔离岛 7(4)
泰迪垂目看着考利提供的档案第一页——只是考利凭记忆写下的几句简短的描述,并非真正的患者档案。这个病人排在第一个,叫肯?盖奇,他被送到这里是因为他在街角杂货店的过道里袭击了一名陌生人,用豌豆罐头猛砸受害者的头部,并且自始至终都压低了嗓门重复说着“不要再看我的信了”。
“那么,肯,”恰克问,“你好吗?”
“我着凉了。我的脚着凉了。”
“那真是太糟糕了。”
“走起路来很疼,真的。”肯挠着手臂上一处结痂的疮口边缘,小心翼翼地,好像在为它划出一条护城河。
“前天晚上你是不是参加了小组治疗?”
“我的脚着凉了,走路很疼。”
“你要袜子吗?”泰迪试探地问。他注意到那两名杂工朝他们看过来,正在窃笑。
“对。我要一些袜子。我要一些袜子,我要一些袜子。”他低声说,低垂的脑袋微微晃动。
“好吧,我们马上去给你拿。但我们必须知道你是不是——”
“实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