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芳是老熟人了。
我以前称她为老大姐,十多年前就认识了。
那一年,是淮河历史上发洪水最厉害的一年。洪水果后,她去检查我们县。我见到她的第一面,就是在那次汇报会上。最近我和她共同回忆过此事,那年她去了一躺可是帮了我们大忙,后来拨了不少款,我们单位也就是招待了她两顿。老芳那时只有三十多岁,还没有正式的官职,但都习惯叫她芳科长。
老芳人长的算不上太漂亮,个头也不高,团盘脸,最美的地方是眼睛,两眼很亮。从第一次见到她我就感觉到,她是很精神又很活跃的那种类型的女人,嘴也很来得,爱开玩笑。
现在老芳是我的搭档,因为机关科室调整的缘故,没想到十几年后,我们不仅在一个机关工作,还坐到一个科室,既可以谈工作,也可以天南海北瞎喷胡侃了。
老芳原本好不容易当上了科长,却因身体状况不佳,所管的事情腻麻烦,又要照顾在工商局当上处级领导的老公,就主动要求了离岗过渡,只享受正科级待遇了。
老芳说话很直白,她讲当什么狗屁科长,就是想工资涨上去一点,嗨!工资太低了,又买房,孩子又上学,哪有那么多钱?尽管她也工作了多年,老公还是个处级领导干部,但是算不上富的得冒油。有一次她病了,大家一块去看望她,我亲眼所见,她的住处从存设上来看,很是一般。
老芳说:“现在的人啊,什么感情啊,你在位时就天天说你好,就处处顺着你,讨你好,扛你的二蛋,一旦下了台就连搭理也不想理了!”。
我在一旁应付着说:“要说不干了,调走了;仍然对他好;那才叫真感情耶!”
老芳忙说:“一点不假!可惜现在能有几个这样的?妈哟!都是活鬼乱蹦的,狼吞虎咽,什么为公啊,为大家啊,为系统啊,哄不死你耶!”
这一段时间,机关上下大家议论的焦点是集资建房的事儿。我在办公室和老芳闲聊过。我说,有的老同志也怪可怜的,到老了还没住上一套好房子,有的都七八十岁了,说说就快升天了。
而老芳却说:“要说可怜,也不可怜,你知道吗?有的人什么好处都占完了,过去能住平房,*十到一百平米的面积容易吗?谁不眼羡?都是有头有面牛气哄哄的啊!房改时才掏了几个钱?二十年前数他们好,现在还是他们好,一分钱不花,就拣了套新楼房,二十多万啊!还一比一点三赔偿,还可怜个啥?太便宜他们了!再说了,他们在位时又为谁办了多少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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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一笑而过 (1)
老芳很喜欢倾诉,一打开话匣子,还蛮有味道的。
老芳继续说:“你就说那个宋学功吧,可是个闷逮啊,搞了三套房子,光房改房就给他两个儿子每人搞了一套,还搞了一套集资房,现在平房开发又可以换新房了。我们怎么能跟他们比啊!为啥我们手里钱少?买房贵呀!现在看他们可怜巴几的没几个人理了。我就是这样,想理就理,不想理就装着没看见走过去,过去找他们办件事可真叫难啊!这二十多年经过的什么狗**杂水的我什么不清楚?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笔帐啊!”
老芳也挺爱玩笑的,笑起来是“嘎嘎”的不止,更准确的说那是咯咯的。。。。。还要加一声“啊哟!我的妈哟!”
机关的老同志有的开玩笑爱叫她“小芳!”。
人事科的汪惠贞女士便喊她“村里的那个姑娘!”
老芳也不谦让,就回应说:“汪汪的都是水啊!”
老芳认识不少我家乡的人,有我过去的同事,也有县里的领导和家属,其中有的是她的好朋友。老芳问我:“你们县爱把‘就是’,说成‘揍的’,是这样吧?”
我回答说:“‘揍的’,就是‘揍是的’,更简洁的话是‘揍的’。不是有人开玩笑嘛,见到别人的小孩变夸奖一番说:“这孩子真惹人疼!”小孩的妈妈回答说了:“就的!”。那人又问道:“谁揍的?”
老芳哈哈大笑起来,来窜门的汪惠贞女士也大笑不止,把对门过去老芳当科长时手下的蒋女士也吸引进来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还有我一个党代表洪常青,这下子好热闹了,我的这间办公室虽小,但气氛一下子上升了好些度。
老芳也说了一个很经典的段子。
这是听他老公讲过的;原来的市工商局长马裴金在组织部工作时的故事。
那时马局还是个小秘书,他的上司熊副部长调走了,组织部来了一位姓殷的女副部长。
新部长上任的第一天上午一上班,马裴金秘书就照往常称熊部长为熊部那样,对新部长打招呼道:“殷部早!殷部好!”没想到新上司听了勃然大怒训了他:“你以后只能叫我殷部长”。从此,马裴金秘书不敢再称“某部某部”的了。
想不到的是,尽管这样,他还是笑话百出。一天,马裴金秘书有急事要向部长汇报。他冲进办公室朝男女同事高声问道:“殷部长在哪里?殷部长在哪里?”同事们一听,哈哈大笑回答说:“你今后千万别这么问,因为人人都知道*,长在哪里!嗨!真有你的‘马屁精’啊!”
老芳的话还没讲完,连她自己也坚持不住笑出声来。三个五十来岁的老女人乐在一起;你看她们那个笑劲,咯咯的笑啊,笑啊;笑得眼泪也流出来了。
蒋女士也想露一手,便说了:“两个领导,一男一女,在一块吃早餐,有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