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吃饱了饭菜,脑子里的困劲儿都冒了出来,我们老少爷们儿也不例外。含琢忙命下人打扫了一间上好的卧房给我们休息。暂别了含琢,我随着燕叔他们一起来到房间休息。独孤璞和含炯的体质较差,又受了太多的折磨,脑袋一挨枕头就招呼不醒了。我之前已在含琢的床上被她迷倒,虽然损失了童男真气,但也趁机补充了不少睡眠,由于这两天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一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燕叔盗了一生的墓,职业的习惯使他要始终保持警觉,不能全心地睡觉,一个时辰以后,他不知不觉地醒了,看我还呆呆地盯着顶棚,就把我唤到屋外。
“贤侄,我看你仿佛对方小姐还心存嫌意,不知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燕叔也不遮掩,直来直去地道出心中所想。
“下一步……”,我楞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不撒谎地说,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还记得我们此行的目的吧?”
“嗯,记得。是找方唯清去要军火”
“你没忘记就好,其实我早看出来了,你对方小姐的情意只在同情的层面上,至于喜欢,却谈不到”
我点了点头,知道自己根本没法在阅人无数的老油条面前耍滑。
见我没有否认,燕叔把头凑了过来,低声说道:“依我看哪,这方小姐对你尚未死心,而且她精神恍惚,脾气暴躁,我劝你最好不要迁怒于她。这个人,是我们一颗重要的棋子儿,用好了,咱们预期的目的都能实现,你能娶到关外的那个相好,我也能在太祖的寝宫之中觅得有用的情报,解救苍生,大富大贵的日子指日可待;如果用不好,说句难听的,咱们这几个老老少少,除了他亲生弟弟含炯,全得交待到这儿”。
听了燕叔的话,我点头表示同意。的确,含琢遭受了太多的打击,仇视外界的习惯已经形成,杀人越货也如同儿戏,眼前的她,是抱着与我复合的想法,才暂时压住杀气,换了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自幼年开始经历的种种创伤是不可能一下痊愈的。我虽然怜惜她,却不能真真正正的给她以妻子的关爱,与其给她一个虚有的名份,让她独守空房,还不如当机立断彻底了结这段情份。凭含琢的家境和能力,找一个本本分分的丈夫是不费力的。但话也不能说得太直接,否则一旦激怒含琢,我们又将小命不保,如何能够既把含琢安抚住,使她渐渐地回心转意呢,这实在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燕叔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贤侄,无论怎样,为叔都希望你能处理好和方姑娘的关系,毕竟,你能和方唯清见上面,以至讨要军火,都是借着你是方家女婿的这层关系,所以,在离开云南回到关东之前,你最好还是不要点破为好,能装一天糊涂,就装一天糊涂吧”
“老前辈,依您说这下一步咱们要怎么走才好?”
“方姑娘肯定知道方老爷子藏身的所在,咱应该带上含炯,随方姑娘一起去找拜会他,你到了那里小嘴儿甜点,你岳父老泰山一高兴说不定连西洋火炮都赏给你,到时候咱们找个借口回到关东,凭着枪杆子大干一番,你挖财宝,我探龙穴,等咱完成大事以后随便找个无名的小镇隐居起来,再放出风声,说一行人全都出了意外外,命丧九泉,等不了几年方家就会给方小姐另觅他人,到时候一切也就都淡然了”。
我心中暗想:燕叔不愧是老江湖了,出的这招可真够毒的,不过眼前除了这条计策,也真的没有他路可走了。
等我与燕叔定订下最终的方案,时间已不知不觉过去半个多时辰,夜深了,秋风很凉。
第五十六章云南(一)
叔侄俩定下计策回屋休息暂且不提,一夜无话,待到次日平明,老少爷们儿们起床梳洗休整,忙得不亦乐乎。这些天在海上飘泊,谁都没能好好的清理内务,再加上后来被俘,在水牢里又关了好几天,远远望去,我们几个不像是京城来的奇人贵客,反倒像是丐帮派来要饭的使团。
一晃又过去了两日,含炯和独孤璞的身体都恢复得不错。我开始怂恿含炯劝她姐姐回家。含炯倒还真听话,一口一个姐姐叫着,把含琢哄的格外高兴。我能看得出,含琢其实早就活了心,想与父亲兄长团聚,但之前大仇未报,她实在捱不下面子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想她这次她寻到了亲夫,又找回了亲生弟弟,着实把面子赚足,任谁也不敢再笑话她了。
吃过午饭,含炯蹦跳着来告诉我,说含琢已经答应带我们一起回云南。另外,含琢说这个害人的水寨也不要了,她已经散了金银,遣喽啰们回家务农了。闻听含炯的话,我心中亦喜亦忧。喜之喜,含琢能够洗心革面,不再做这害人的勾当;忧之忧,看她此番孤注一掷的力度,怕是铁了心的跟定我了。
不管怎样,燕叔的计策还是要坚定不移地执行下去的,否则这半年以来的努力,以及在海上苦熬的三个多月就算彻底白费了,两位船老板也算白死了。我自己呢,则更惨:如果没有意外,我现在应该背上了朝廷钦犯的身份,虽然用太祖寝宫里的《龙兴风水图志》在独孤璞那里换了八万两纹银,但再想回到京城重振祖业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除非我想掉脑袋。唯今之计,只有骗来军火,随燕叔重返关东做一票大单才行。
见我眼也不眨地呆立着深思,含炯便打趣道:“姐夫,你愣在那里想什么呢?不是嫌弃我姐了吧?”,我忙接道:“小鬼头,姐夫待你不薄吧,你可别害姐夫啊,这话要是不小心传到你姐耳朵里,她非得把我活剥了皮”。
含炯微微一笑,说道:“姐夫,如果我没记错,你在北京城郊我燕大叔的家里,你们好像是商量了其他事儿来着,借着送我回家的机会,管我爹索要什么丹麦机枪,然后返回东北去挖掘谁的古墓来着……”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这个小鬼头表面上对大人的事情漠不关心,可心里边却什么都知道,如今他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跟我摊了牌究竟是所谓何故呢?
“唔……含炯,你既然全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