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拉他起来。
胡惟庸指着盘子里的河豚说:“可以吃了,没事的。”
李善长玩笑地说:“我当一回伯乐,却再也吃不到这么美味的河豚了。”
“我还可以来烧,”
胡惟庸说,“不然,我把手艺传给我的同乡胡三。”
李善长笑了:“也好。”
张无忌三顾茅庐成功,回到金陵,衙门公堂里惟一悬挂的条幅,就是马秀英所题的“能屈者能伸”已裱好了。他的桌子上、背后屏风上到处贴满了纸条,他伏在案上写着,冷丁想起什么,便站起来浏览屏风上的纸条。
张无忌叫:“来人!”
上来一个听差,张无忌把写好的东西交给他,叫他差人飞马快递浙江胡大海,叫他先不要攻打方国珍。
这人下去后,张无忌又看桌角粘的纸条,马上又叫人:“来人!”
又上来一个书办,张无忌吩咐把太平府收税的底册子拿来,谁叫他们又加了丁税?他把一个札子递过去,勒令太平知府马上把丁税免掉。
这个书办下去后,张无忌又看了一张字条,再次唤人:“来人。”
又上来个书办,张无忌问应天府修建学堂的钱到了没有?
书办说:“还没到,我昨天去催了。”
张无忌让他告诉陶安,三天之内不能开学,让他把大印送回来。
书办说:“是。”
张无忌自语:“没有人才,国家怎么能兴旺?”
书办答应着下去了。
张无忌又开始看粘在桌子上的纸条,揭下一张,又向阶下叫:“来人啊。”
半天无人应答。廊下的侍从快叫他指使光了。张无忌站起身向外叫:“有人吗?”
这才跑上一个人来,是胡惟庸。
张无忌觉得面生,就问:“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胡惟庸恭敬地禀报,说自己叫胡惟庸,是新来的奏差,是李善长李大人荐来的。
胡惟庸!张无忌想了一下,貌似历史上是有这么一个人,才学不错,不过有点私心和诡计,现在自己正是用人之际,胡惟庸应该是可用之才!于是问他是什么地方人?
“原籍吴县,”
胡惟庸说,“后来搬到宁国。”
“那你对府县赋税一定很知道了?”
张无忌说。
“知道一点。”
胡惟庸说。
张无忌问道:“我百思不解,在我所占区域内不断减税,可百姓仍然不肯交税,是何道理?”
胡惟庸不经思索便对答如流的说道,“战乱经年不息,土地多被豪绅大户兼并,农民无地,想缴税也缴不着,而有地的大户又与官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瞒报土地,这就形成了有钱的不用交税,穷人没地没钱交税的局面。穷人实际上得不到减税赋的好处。”
张无忌问:“那你说怎么办?”
胡惟庸献计,道:“丈量土地,把瞒产的大户惩治了,让世代盼地的农民有地种,天下粮仓有粮了,国家也有税收了。向来是损不足以奉有余,而不是损有余而奉不足,天下不会太平。”
张无忌大为惊讶,说:“你谈吐不俗啊!你既然这样体察民情,我派你到县里去当个县令,按你说的办法去做,如何?”
胡惟庸并无受宠若惊的表示,但当县令总比当奏差强,便说:“我会尽力而为的。”
张无忌又站到了屏风前面,那上面有密密麻麻的人名。他找到了宁国县字样,勾了下面一个人名,把胡惟庸三个字填上了。他说:“就派你回你家乡宁国去当县令,回头我让李善长给你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