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点头道:“当然,它就像生根一样盘踞在我心头。”
“什么话?”金薇和吴悦齐声追问,“是你床铺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文字吗?”
李易再次点头。
“你们已经破译出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金薇不满地撅起嘴巴。
“就是,一个人享受文字里隐藏的乐趣,也太自私了吧。”吴悦在一旁帮腔。
“你们想到哪里去了,”李易叹着气,“我不告诉你们,是担心你们知道后,在心理上留下阴影,因为这些文字所表达的意思实在太神秘太恐怖了。”
“说吧,它只是一些文字而已。”金薇和吴悦一个劲地催促。
“桂花飘血,断崖勾魂。幽灵现身,地狱开地。”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绷紧了许多,更可怕的是,李易的语音刚落,房间里原本明亮的灯光一下子熄灭了,黑暗骤然降临,将一切都吞入它的腹腔。
一串惊叫相继从黑暗中传出。
数秒钟后,我们才适应过来,窗外的街灯艰难地透过厚实的绒布窗帘,在房间内涂上一抹极其暗淡的光晕。而窗帘轻轻摆动,引起几个女孩子又一轮尖叫。
我走到窗前,一把拉开厚重的窗帘,让昏黄的街灯洒满房间。
“或许是电路故障,我去找找服务员。”我安慰几个惊魂不定的女孩,“不要离开,我马上回来。”
拉开房间门,走廊上一片漆黑,其他房间的住客也一齐涌到走廊里,埋怨声与叫喊声响成一片。
走廊的尽头传来“扑扑踏踏”的声音,一线微光继而出现在安全出口处。
“非常抱歉,可能是线路故障导致断电,修理人员正在抢修,请大家稍等片刻。”随着微光的移动,服务员歉意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
房客们迅速向光源聚拢,七嘴八舌的抱怨潮水般泛起。
年轻的服务员或许不曾经历过这种尴尬的场面,被一大片充满怨愤的语言呛得手忙脚乱。
我挤过去,劝慰这些怒气冲冲的客人:“大家先别着急,只是线路问题,应该很快就可以恢复正常。再说,谁愿意出现这种故障,人家服务员也不愿意点着蜡烛上下奔波啊。”
有几个理智些的房客也随着附和,大家的不满总算平息了许多。服务员趁机说道:“我带了蜡烛,大家可以先将就片刻。”
“不错,点上一支蜡烛,和朋友促膝畅谈,也是一种惬意的享受。”我领先取过一支蜡烛,其他的房客纷纷仿效。
一场矛盾总算化解了。待房客们退尽,服务员感激地说:“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解围,我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突发事件。”
“你刚来不久吗?”我随口问道。
“是呀,所以从未碰上这种事。并且,有些房客的话说得太伤人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平熄他们的火气。”在烛光的映照下,她秀丽的脸庞显得异常柔和,“先生你是几号房,由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谢谢!”我借着她手里的烛火点燃蜡烛,挥手说,“你去关照其他客人吧。”
勾魂楼——修改版 (69)
回到房间,我将蜡烛安置在台桌上,尽量轻松地说:“不要客气,请尽情享受这片烛光带来的温馨与浪漫。”
金薇抬手指着台桌前的墙壁,幽声幽气地说:“可是,从那面镜子里,我看到的是一种诡异。”
顺着她的手指,我才发现台桌前的大镜子里,因为烛光的缘故,映射到镜子里的一切都变得影影绰绰,而且,或许镜面不是纯平的,里面的影像居然有些扭曲变形,看上去确实显得诡秘怪异。
更要命的是,由于角度的关系,烛光从我的下巴处向上延伸,在镜子里倒映出一张怪异的明暗失调的面孔,乍一看上去,连我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我条件反射地退后两步,顺势一屁股坐在床铺上,心里暗暗埋怨金薇在这个非常时刻居然能有如此丰富的观察与想象,这无疑会在每个人的心里造成一种惶恐。
果然,李易和吴悦在死盯着镜子看了足有三分钟后,烛光映照下的脸色也变得极其仓惶,她们不期然地环抱双臂,不安地左顾右盼。
“看到烛光,我想起了以前玩过的一种游戏。”金薇几乎是面无表情地说,“午夜12:00之前,点上一支蜡烛,两三个同学同时握住一枝笔,笔下铺上一张白纸,当然白纸上事先写好你想知道的问题的答案,仅限于‘是’与‘否’。游戏开始后,参加者不可大声喧哗,而且不能有意识地控制笔尖移动。也就是说,笔尖的移动决不是参加者自己的意愿,而是笔尖自己的移动。这个时候,你就可以说出你心中的问题。你会发现笔尖会移向‘是’或者‘否’。不过,这种游戏千万不能在午夜12:00点过后玩,因为那个时候,是鬼门开启之时,很容易请来一些恐怖的东西。”
我此刻真想一把将金薇掐死,这是个惊悚的夜晚。她们在经历了白天的惊骇后,心里的弦已经绷得很紧了,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此时此刻,金薇居然讲出这种一度被大学生认为最恐怖神秘的“笔仙”游戏,无异于在大家临近崩溃的精神上又插上尖锐的一刀。
我无比愤懑地盯着金薇,如果我的眼神可以杀人,她早就死于非命了。
金薇迎着我的目光,嘴唇居然闪过一抹诡秘的笑。
我突然有点恍惚,眼前的女孩还是刚才魂不守舍的金薇吗?她在讲述那个恐怖游戏时,声调平静得如同结冰的水,没有丝毫波动与起伏。而旁边的李易和吴悦肯定也是知道这种游戏的,随着金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