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宗肝火更旺:“谁敢违抗朕的旨意!咳咳咳咳。”他又连连咳嗽。
“谁敢违抗陛下的旨意呀?”武后走入宫内。
父子哑然无声,高宗厌烦地侧身朝里卧倒。
李弘随机应变道:“父王命儿去传旨给御医,不准再开那苦得难饮的药方……”
武后不加可否:“良药就是苦口啊!你去传陛下旨意,让太医们斟酌下处方,良药当不了饭吃,不要倒了圣上的胃口。”
“遵旨,儿臣告退。”李弘起身离去。
武后坐到榻上:“臣妾不告而至,没有打扰你父子谈话吧!”
高宗背身顶撞:“你什么时候需要朕召见,你才来呀!”
武后笑笑:“看来我又来的不是时候。”
高宗仍未转身:“父子谈家常,没有不可公开的机密!”
高宗身边的宫娥暗暗向武后示意。武后拿起榻上的檄文阅读,立即吐出一个“妙!”字,她站起身来神情贯注地看了下去,也没有注意高宗的窥视,她不觉笑着朗读:“呜呼,哀哉,
沙场血未寒,威风已被扫,
落汤斗鸡,也难免烹调,
雄安在?霸安在?其威,鲜矣!
常胜乎,无敌将军?
尔终久当知,此中味道!
“哈哈哈……”武后有感而发哈哈大笑。
“住口,你笑什么?这样露骨大逆不道的文章,你,你你竟这样欣赏!你你……”高宗气得连声咳嗽。
武后耐性坐近为他捶背,被高宗用力拂开。武后不以为然,漫不经心地评议:“这不过是篇讽刺沉缅于斗鸡,玩物必将丧志的游戏文章。陛下何苦大动肝火。”
“你可知道这是谁的文章?”高宗责问。
“王勃。”武后自信的断言:“只有王勃的文章,才敢写这直刺痼癖,触及要害的文章!”
“你认为是苦口良药!”
“可作为割除痼疾疔疮的利刀!”
“你可知这文章的刻毒?”
“这不过是以毒攻毒!”
“攻毒,攻的什么毒!”
“攻的是那忘乎所以,耀武扬威,盲目逞强好胜,持强凌弱,有违天命的霸道。”
“不不,他这逆臣是存心隐射寡人!”
武后故作疑惑:“陛下替天牧民,爱民如子,一贯要臣妾为圣上以仁德治国,施行的全是民为邦本,宽厚爱民的王道。何须担心什么狂徒,逆贼,造谣隐射。”
高宗还欲辩驳:“他这明明是指桑骂槐!”
“指的什么,骂的什么?”
“这,你能看不出来,他指的是皇子们尚武好斗,骂的是孤家纵容东征!”
“皇上,我们的子女们中有专横跋扈,好战喜功的吗?陛下你也认为东征非义战吗?
“不不,他这是狂犬吠日?”高宗拍床。”
“狗若是乱咬人,人也该去咬狗吗?”武后不理高宗的愤怒,轻轻一语驳万言。
“你……”高宗言尽词穷,难以理相对。
武后明确意志,喻之以理:“这檄文深入浅出,形象地写出了天经地义的真言。不可出师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