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算晚春的风吹拂了起来。
陈森然仿佛又闻到了那些残留在时光和岁月里的,桃花的味道。
他走上前一步,刚想要推开那一扇经年的木门。
里面却意外地传出了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
“姐姐。你等的人还会来吗?”是一个小女孩在说话。
声音清脆圆润,却没有人回答她。
院子里是很长的沉默。
然后是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可能……”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不同于之前小女孩的清脆圆润,那是种低回婉转里又像是带着如泣如诉的微微的沙哑。
她并不如何卖弄,只是低声细语。
却仿佛,一句话,两个字,一个转身。就已经道尽了这个世间的妖娆沧桑。
陈森然根本不用去想,也不必去想,就已经知道,这必然是一个美到了极致的女人。
而这样的女人,恰恰伤人最深。
就是这个一定会伤尽世上不知多少男人的女人,在那一句话后,顿了一下说:“不知,门外的。是谁?”
她说的很轻,却已经不同于之前的那种轻。
陈森然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她话语里的怒意。那种仿佛是和情郎私会被人撞破的,薄怒。
撩人,却绝对不容人轻薄的薄怒。
“故人。”陈森然沉默了一会儿后说。
“既是故人,何不进来一叙?”那个女人继续说,但话语里,陈森然却没有听出什么盛情和暖意。
“恭敬不如从命。”陈森然笑了起来。抬脚走了进去。
一进入院子,陈森然就感觉到了两道目光,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以及,淡淡地桃花味。
“桃花落了吗?”这是陈森然走进院子的第一句话。
他也不在意对方隐隐传来的敌意。任由对方肆意窥探着自己的身体。
“落了。”还是那个女人的声音,清淡里却又带着三分疑惑。
“你知道桃花?”陈森然忽然又这样问。
“我知道。”女人说着忽然问了同一个问题,“你也知道桃花?”
“我知道。”陈森然点头,笑着说,“既然你知道桃花,我也知道桃花,何不坐下来喝一杯茶呢?”
“茶?”
“我知道里面有上好的龙井。”陈森然说着就要往里走。
但……
“不劳烦阁下了。”那个女人这样说着,将一股绝对可怕的气息凝聚在了陈森然身上,警告着他不要轻举妄动,“泽泽,你去拿吧。”
“好的,阿狸姐姐。”只听得那个小女孩脆生生地答应了一声,就小跑声响了起来。
陈森然也不以为意,站在那里,不动。
那个叫阿狸的女人也不动。
他们两个就站在这个桃花已落的院子里对峙着。
直到那个叫泽泽的小女孩找来了茶。
茶具被清洗干净,火被升了起来。
茶投入清水中,开始煮。
陈森然终于被获准前行,来到桃花树下,和那个叫阿狸的女人相对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