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不容疾射而至,伸手便抓。他看清是一个魁梧的中年人,正好捉活口。
中年人从房内透出的灯光中,已看出是他,不假思索地大喝一声,劈出一记劲道可及八尺外的劈空掌,一招小鬼拍门硬拍他伸来的大手。
大手破劲长驱直入,劈空的劲道一泄而散。
中年人反应居然迅捷无比,借力向后飞退。
雍不容衔尾跟入,蓦地大惊失色。
“絮絮,不要进来!”他急叫。
中年人踉跄止步,也僵住了。
这是一间相当宽阔的大房,壁间是了两盏灯笼,血腥味浓得令人发呕,房中的景象令人做恶梦,铁石心肠的人看了这景象,也会毛骨悚然。
足有四五十具尸体,男女老少都有,尸体已经发僵,满地的鲜血已变成黑褐色。
尸体几乎堆了两层,中年人就站在尸堆中,难怪退入着地时身形不稳,原来踏在死尸上,脚下踉跄理所当然,并非马步不稳站立不牢。
“你……你们杀……的?”雍不容厉声问,嗓音全变了,像被惨象吓坏了。
“我……我没……没参……参予……”中年人也惊怖地说。
一声刀啸,雍不容拔出了尖刀。
“你们,为……为何要如此残……忍……”他酸楚地嘎声问。
“我们要借……借住歇息。庄院的主人不……不肯。”中年人惊恐地后退,想退下尸堆:“而且出动家了护院动刀动枪,又要报官,所……所以……”
“所以,你们把他们杀光了?”
“这……这是长上……”
“长上是谁?”
“圆……圆光大……大师。”
“圆光在贵门是何身份?”
“十大使者的夺魄使者。”
“你呢?”
“我……我……”
“说!”雍不容沉叱。
“我是四……四海功曹。”
“我要带你走,去找圆光。”
“不,我跟你拼了!杀!”
六寸的薄薄柳叶刀,连续飞出六把之多,三把飞旋幻成淡谈的圆光走孤形倒射,三把像电芒幻化成线,连续发射却在同一刹那汇聚。
雍不容哼了一声,尖刀一伸招发乱酒星罗,几乎在同一瞬间把从三方汇聚的六把飞刀点落。
同一瞬间,中年人手中最后一把柳叶飞刀,贯入自己的心坎要害,身形一幌,一扳飞刀的尾尖扩大创口,身形再幌了两幌,一头栽倒在尸堆中挣扎。
雍不容站在内堂的尸堆中,只感到浑身发冷。
共摆了三十六具尸体,其中包括伺候杀手们的九名仆妇在内。
“你把他们都杀了?”他向站在堂口的徐义沉声问:“我和龙姑娘所发射的暗器,决不可能误杀那几个可怜的仆妇。”
徐义的八位随从,都在外面的院子里清理自己的兵刃暗器。
“我和我的随从,当然没有你高明。”徐义说得理直气壮:“我们只能见人就下杀手向头上没系有白巾的人攻击,大乱中生死间不容发,谁能刻意分辨何人是杀手或仆妇?你怎么啦?”
“罢了!”他失声长叹:“你把受伤的杀手也毙了,口供没有着落,真糟!今后不易挖掘他们的根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