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宗南,难呐。
每天几乎上百批次的快马战报,如雪片般一封封飞到他的桌上。
当最后一批快马战报,将两个炮兵旅团、三个飞行团以及两个战车联队、两个骑兵旅团全面出击的消息,惊魂未定地呈上来,胡宗南反倒突然觉得浑身一阵轻松下来。
“副官,命令所有侦察骑兵、线报以及与戴笠局长在西北一线的秘密机构联系,立刻全面终止任务。不要再探再报了。”
“还有,老子现在要睡觉,补一补这些天没rì没夜的煎熬,除了委座的电话,不许任何人来打搅。”
安达镇,结束了。
孟遥就算三头六臂,区区万人困兽犹斗。那些重炮、坦克和飞机一旦全线压上,断无生还之机。
老头子的心思。现在他终于隐约猜到了一些。
我打不过你,可以跟你做朋友,把酒言欢,甚至看上去比一家人还亲。但倘若有人打得过你,对不起。你就自己好自为之吧,甚至我不会趁人之危跟着打你。活了,是你的本事,我们继续称兄道弟,死了是你活该,我也额手称庆。一个最恐怖的敌人,终于自生自灭了。
其实,他胡宗南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可惜的是,躺下还没合眼。领袖的电报到了,就一行字,连以往的修饰语和寒暄都省略了:
“着胡宗南部迅速增援安达镇。”
起床花了半个小时,主要是赶紧重新派出快马侦骑,同时跟统帅部交好的高参们打电话秘密咨询。
赶往部队的路上,胡宗南又花了一个小时。
这次什么都不为,就等消息。
赶到他的第17军团指挥部,除了自己的本部嫡系第一军。隶属于军团的嫡系第八军黄杰已然就位。
不仅如此,就连顶头上司、西安行营的主任蒋鼎文也到了。
陪同他一同而来的。是他的心腹、行营直属骑兵第六军长阎炳岳。
作为黄埔一期的同学,黄杰自然对胡宗南的姗姗来迟心知肚明。
现在。好像那位黄埔时期的孟教长已然又要咸鱼翻身,不然老头子绝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不是吗,要发早就发了。
可惜的是,虽然贵为黄埔一期,可无论他还是胡宗南,因为当时未选中孟遥那个后来赫赫有名的步战合成系,因而至今都未能与孟遥建立起像陈赓、宋希濂那样的关系。
很显然,现在老头子又要去修补关系了,而替罪羊就是他们这些马前卒。
“蒋主任,您看——”
胡宗南军事上虽然草包一个,但政治上绝对是一把好手。
“闲言少叙,什么话留在路上说吧,马上出发——”
蒋鼎文是谁,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一句话就堵住了胡宗南的一切幻想。
路途过半,快马来报:
安达镇战火一息,围困之rì寇大军尽皆全线撤退。而且种种迹象表明,这次信心满满而去的20万大军,完全是铩羽而归的又一次惨败,与此前和突击营的多次交锋相比,犹有过之。
原因无它,rì寇这次完全堪称一次完美的诱敌、合围直至进攻,竟然啃不动一个万把人的小股队伍,以至于被突击营突然增兵反攻,最后不得不在丧失了所有重火炮、战车和飞机优势下,实施主动撤离。可以说,小鬼子这次又在世界面前除了一次大大的洋相。
而比蒋鼎文、胡宗南他们或许得到的情报更多,他们的蒋委员长才会巧妙地抓住这一瞬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