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跟在温守正身边,仔细的看着方大石切菜、配菜、又认真的看着父亲炒菜,心中甚是温暖熟悉。
“小二哥,还有雅间吗?”淡淡的声音,翩然的衣袂随风纷飞。
柱子正在前厅忙活着端茶送水,闻声抬头看去,却见一位白衣少年,约莫十四五岁,明媚的站在门口。
醉仙楼的大门高且宽广,迎纳四方来客。
冬日里明亮的阳光从门外涌进,柱子只觉今日的阳光格外亮眼,下意识的用手反挡了一下额头。
少年身沐光中,长身而立,翩翩白衣,更衬出他如玉的白肤和出尘的风采,嘴角微微的一点浅笑,仿佛春回大地,点化了一池冰水,就连那阳光也仿佛是从他宽大的衣袖中抖落,倏的照亮了整个前厅,清朗的声音更是切切的洒落一地。
一瞬间,前厅里的所有客人,不管男女老幼,目光全被吸引了过去。心中齐齐赞出一句惊叹:好一个翩翩美少年!
“客官,二楼听竹雅座,您里边请!”柱子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殷勤带着少年上楼去了。
听竹,风雅精致,一扇大窗南可望热闹街市,北可赏石桥碧水。
待安顿好了,柱子轻轻退出,长吁了一口气。
这么俊俏的小哥,简直是要气死女人!
柱子边走边想,手里掂量着刚刚点的菜单,看了一眼,又愣住了。
“温大厨,雅间听竹的单子!”柱子递过菜单。
“哦,你放哪吧,我马上就做!”温守正头也没抬,依旧忙活着手里的菜式。
“温大厨,这位客人有点怪,您还是留心点做吧!龙井虾仁、瓜片莲藕、白饭一碗需以茶汤蒸煮,一壶上好的普洱。”柱子索性将菜单上的菜悉数报了出来。
这个菜单!
难道……难道是他?
“柱子哥,这个客官什么样子啊?”温柔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个很俊俏的小哥,比姑娘家都好看。对了,还笑不露齿的,不过我寻思着……这位客官每道都以茶叶入菜,指不定牙得多黄!”柱子嘿嘿一笑,恶意猜度着。
“是他!一定是他!这是他的口味!”温柔听完柱子的描述,顿觉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双手不禁颤抖了起来,就连正在擦拭的盘子,也差点滑落。
“哦?怎么还有这么奇怪的客人,口味真是独特!”方大石接过菜单,又仔细看了一遍。
“哼哼,这有什么稀奇的,各人有各人的吃法,石头,去前厅取些茶罐里泡茶的水来,先把饭蒸上!”温守正指挥道。
“爹,不行!”温柔下意识的阻止。
“有什么问题?”温守正有些奇怪。
“爹,这菜单乃是雅间听竹客人所点,想必定是位贵客,前厅茶罐里的茶水,乃是用杂碎茶屑所泡,贵客定能尝出,还是用新鲜上好的茶叶泡水给客人煮饭吧!”温柔稳定着情绪,慢慢说道。
“你这丫头,那好茶不得花钱啊!”温守正不乐意了。
“爹,雅间的贵客哪会在乎这点钱的,您只管去泡好茶,回头直接算到菜钱里不就行了!”温柔劝道。
“说的也是,石头,去抽屉里取些上好的白茶,泡了准备煮饭吧!”温守正摆了摆手,又去研究那奇怪的菜单去了。
“爹,我帮来帮忙泡普洱茶!”温柔低着头的凑了过来。
“恩。”温守正应了一句。
方大石站在一旁忙着剥虾,看样子这是要为龙井虾仁做准备的。
“柔儿,你这是在干什么?”温守正回过头来,见温柔将泡好的第一遍普洱茶水悉数倒掉,不禁皱起了眉头。
“爹,我听柱子哥说大户人家在喝茶时,必先洗茶,想必应该是这样吧!”温柔用柱子当了挡箭牌。
“喝茶还用洗,真是矫情!”温守正摇了摇头。
“温大厨,黄牙公子的茶好了吗?”不一会儿,柱子探着头来催问了。
“看看你满嘴黄牙,还好意思说别人!”温柔没好气道:“好了,你端上去吧!”
绛色的茶汤,自紫砂壶口出冒着腾腾的热气,一阵暖意的馨香淡淡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