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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太注重包装了，难道只有那些名导演拍出来的戏才会好看么？说不定这个导演怀才不遇，未来成就非凡呢！”

荣少亨心想，香港的大导演几乎我都有数，可就是没听过这个什么“谢逸峰”，八九是个不入流的货色，不过拗不过雷梦华的相劝，最后还是选择了这部电影。

进了放映室，影片还有十几分钟才开始，黑压压的影院里面稀落地坐着几对情侣！现在来看电影的基本上都是情侣了！不管影片精彩不精彩，这种黑色的空间给了情侣们黑色的心，让他们敢于做动作！即使放的是恐怖片，也影响不到他们来此的目的！

荣少亨带着雷梦华找到他们的位子坐下！荣少亨倒是没什么表情。对于这种影片他实在没什么兴趣！但雷梦华却满脸兴奋之情，估计把自己当成了那种目光如炬，即将贝海拾珍的伯乐观众。

过了没多久，电影屏幕开始明亮起来，一行复古的大字打出——《八月十五》。

随即简单地出现几行字，还有香烟烙印闪了几下，电影正式开始。

屏幕上，灯光阴暗，一身古装造型，打扮成浪人模样，贴着小胡子的罗家英抱剑坐在悬崖上，望着月亮，凝视着。

风轻轻吹，罗家英深情忧郁，开始说道：“八月十五，中秋，”情感真挚，好像诗人念诗一样——就这一句话，座位下已经有人开始打瞌睡了。

“宜赏月，坐月，海底捞月……忌食月饼，葱油饼，大饼到小饼……每当中秋月，使我想起这些饼，因为那正是我最饥饿的时候，真是痛苦……”

“这部戏这么闷呀！”有人不爽道，“花十块钱真不值得！”

“这些就是文艺电影，一般人是看不懂的。”另外一个人说道。“要慢慢地欣赏，说不定你就能看懂了。”

“哎呀，还要慢慢欣赏啊，我还以为一看就能明白的，这导演到底是拍给谁看的？”

“嘘，小声点，这部戏的导演就在后面！”

荣少亨听他们说的有趣，就回头看了一下，只见一个长发导演模样的人，此刻正在正儿八经地抱臂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旁边还有一个助理模样的人，陪同在一旁不时地说着什么。

就在荣少亨打量着两人的时候，那助理似乎看到了荣少亨在扭头看他们，很不友好地朝他比划了一下中指。

荣少亨笑笑扭过头去，不再理会这样的小人。

雷梦华发现了荣少亨的动作，问道：“你做什么？”

“没什么，拍这部戏的人在后面，我看看究竟是何等人才？”

“结果呢？”

“结果……”荣少亨耸耸肩，“结果这是个悲剧。”

雷梦华似懂非懂，“应该不会错的，拍文艺片的都很有才。”

“那你知道不知道这个很有才的导演，拍的这部戏在讲什么？”

“这部戏呢，看完之后，还要想想……因为它的内涵很深，你是做电影的，你应该明白的。”

“我当然明白，这样的电影结果只有一个——赔钱！”荣少亨对于类似的电影是“深受其害”呀。害他的人就是拍戏慢过蜗牛的王家卫。自从王家卫拍摄完口碑还有票房都很不错的《旺角卡门》之后，就逐渐偏离了商业的轨道，开始不遗余力地捣鼓他的文艺电影，首当其冲的就是那部《阿飞正传》，蜗牛爬呀爬，荣少亨把张国荣给了他，刘德华给了他，张曼玉给了他，后来又把当红的张学友也给了他，他还不满足，竟然命运玩弄般的还是挑中了梁朝伟……幸好此时梁朝伟与无线签订的是部头约，可以自由选择拍摄电影，荣少亨也有意扶持这位昔日好友，就亲自发去邀请函，请他出演这部电影。在荣少亨的撮合下，未来靠着王家卫几部戏大杀四方，并且几次入围戛纳，扬威柏林的梁朝伟终于加盟了这部戏。

后来的结果证明了三件事情。

第一，王家卫拍戏真的很慢，人家是一年出三部戏，他是三年出一部戏，不过在荣少亨的督促下，好了一点，《阿飞正传》拍了一年才算完工。

第二，这部戏真的很文艺，很超前，能看得懂的人没几分文化水平还真是不行。至少里面的许多台词就很有内涵，很适合泡妞，泼墨，侃大山。

第三，口碑很好，票房很差，两极分化严重，还不是一般的差，几乎把张国荣，刘德华这些大明星的片酬都赔进去了。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如果荣少亨记忆不差，该片将会入围香港金像奖，并且大举扫荡，把张国荣推上影帝宝座。

总地说来，荣少亨对于王家卫拍出的电影是又爱又恨，就像前世与他合作的几大明星一样，爱恨交加。

首先王家卫与刘德华最先结缘，拍摄了《旺角卡门》，然后是《阿飞正传》，可就在他筹拍《春光乍泄》的时候，他却厌烦了刘德华的扑克脸，相中了梁朝伟。然后王家卫用一个假剧本将梁朝伟与张国荣骗到了阿根廷，在拍戏中张和王闹翻，张国荣借口染疾想要回香港治疗，实际上是想回去筹备自己年底的演唱会，阿根廷时间拖的太长，当时梁朝伟也想走但是没敢走，但是却被王家卫识破，死活不放人，一副冷酷不近人情的模样，因此后来被他捧上金像影帝宝座的张国荣就再没与他合作。而刘德华与梁朝伟传不合，也多是因为刘德华觉得梁朝伟抢走了应该属于自己的戏，本来走在戛纳红地毯上的人，应该是自己……

看着此刻荣少亨神情奇怪，雷梦华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碰了碰他道：“如果你真觉得这部戏很闷，不如我们出去吧。”

荣少亨清醒过来，摇摇头道：“没关系，我只是想起了一点事情，你喜欢就继续看吧。”

再看大屏幕上，罗家英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衣服，像千年怨妇般地趴在一头牛的身上，抚摸着牛头，深情道：“菊花是我最喜爱的牛，我和它不可告人的事，连她的牛公都不知道。为了怕被她的牛公知道，所以我去了清洁队，当了一名清洁工人，到沙漠去通阴沟……我每年都会回去一次，但是就是去年……菊花隔壁的猫刚告诉我说，菊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