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飞霜道:“在那儿见面不一样,这脚下土地马上就是你的了。”
纪奉先眉锋又皱深了—分,道:“妹妹长途跋涉,不辞劳苦,不避风沙跑来找我,当不会是找我来呕气的,对么?妹妹?”
纪飞霜冷冷说道:“这是你的地盘,前有铁骑会,后有瓦刺族,我那儿敢?”娇靥一偏,往栅门内行去。
纪奉先忙跟上一步,道:“妹妹,你是怎么出嘉卜寺的?”
纪飞霜道:“我托天之福,命大造化大。”
纪奉先道:“妹妹,你这是何必,怎么说咱们是一母同胞…… ”
纪飞霜道:“要不是为此我还不会来呢,你怎么好意思跟自己妹妹玩心智?那戚大东都知道了,难道你不知道?”
纪奉先脸一红,道:“我是问萧涵秋……”
纪飞霜道:“自当有所禀报,只是让我坐下歇歇再说不行么?”
纪奉先忙陪笑脸,道:“行,行,说真的,妹妹,玉霜可想念你…… ”
纪飞霜道:“我来你这儿,有一大半是为了看看她。”
纪奉先道:“难道不是来看哥哥我的?”
纪飞霜道:“我是你的妹妹,有义务给你通风报信。”
话说得明白,并不想念他,其实,纪奉先这为兄长的,又那里知道做妹妹的一颗心?
纪奉先苦笑一声,没再说话。
这儿的房子,也是木造的,虽比不上山下牧场的气派,豪华,但却比山下的牧场雅致。
纪奉先把这位妹妹让进了那小小的客厅。坐定,兄妹间有着片刻的沉默。
片刻过后,纪飞霜突然说道:“嫂子呢?”
一面说话,一面取下了那块蒙面黑纱,娇靥的神色,仍是那么冷漠,但望上去更憔悴,更消瘦了!
纪奉先脸色一变,道:“她没来,仍在北京!”
纪飞霜双目微扬道:“仍在北京?”
纪奉先不安地避开了那双令他心寒的目光,道:“是的,仍在北京!”
纪飞霜道:“你为什么不把嫂子也带出来?”
纪奉先道:“妹妹,不是我不带她出来,而是她不肯走,她的脾气你该知道,时间那么勿促,我只好……”
纪飞霜道:“夫妻本是同林鸟,结发夫妻情义深,你为了自己避难逃命,竟舍弃自己的结发妻子于不顾,你有什么情?有什么义?对谁又能有情有义?”纪奉先低下了头,但他猛又抬头挑起双眉:“妹妹,你要知道,是她不肯走,不是我不肯带她走,我一个男人家,我有我的壮志,有我的雄心,有我的抱负,我怎能为一个女人而误了一切……”
纪飞霜变色说道:“这话亏你说得出口!你那叫什么壮志,什么雄心,什么抱负?于大,你勾结瓦刺谋叛,为臣不忠,于小,你霸占他人情侣,毒害武林,为人不仁不义……” “住口!”纪奉先大喝一声,拍了桌子。
可是纪飞霜却未被他那威态吓住,不但未住口,反而冷笑接道:“你怕听了么?既然怕听为什么要做……”
纪奉先大叫说道:“这能怪我,我一切都是为了妹妹,为了爱妻,到头来一个叛我,一个不肯跟我走,瞧不起我,冷落我……”
“你也闭嘴!”纪飞霜冷冷叱道:“我来了没有?我长途跋涉,饱经风沙,历尽艰苦,冒险犯难,要不是为你这个一母同胞的哥哥,我为了什么?大家都是为你好,你知道么?你明白么,你领受么?”
纪奉先敛去了威态,神情较为平静,但仍大声说道:“可是她呢?她为什么不来?”
纪飞霜娇躯倏颤,哑声说道:“恐怕嫂子永不会来了……”
纪奉先神情一震,霍地站起:“怎么说?”
纪飞霜道:“你永远找不到那么贤淑的妻子了,她已经为她那既可怜又可悲更可恨的丈夫尽节自尽了!”
纪奉先脸色大变,立即呆住,倏地,他砰然一声坐了下去,两眼发直,喃喃地说道:“我就怕她这样,我就怕她这样……”
纪飞霜冷笑说道:“你要是怕她这样,你就不会那么无情无义狠心撇下她一走了之,我不杀伯仁,伯仁却由我而死,对你那贤淑的妻子,我看你怎能安心,一辈子良心的谴责,我看你怎受得了……”
纪奉先身形机伶暴颤,双目赤红,唇边渗出了血丝,道:“我会对她有所报偿的,一旦我夺得了天下,身登九五,我会……”
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