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薄雾般,既不张扬,却又带着一股天地皆在掌控的威严。
正是林青。
他依旧是十五年前的模样,年轻俊朗,玄色便袍纤尘不染,腰间靖难刀静静悬挂,岁月似乎从未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看到这张熟悉的脸,拓跋砚浑浊的眼睛骤然睁大,
原本微弱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眼中闪过震惊,随即化为熊熊燃烧的怒火。
他猛地抬起枯瘦的手臂,指着林青道:
“林青!你这个混蛋!”
守在一旁的拓跋烈和几名族人脸色大变,
纷纷抽出腰间的弯刀,怒视着林青,
却因对方身上那股深不可测的气息,不敢贸然上前。
“祖父!”
拓跋烈连忙按住拓跋砚的手臂,生怕他动怒伤了身体。
拓跋砚却一把推开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胸口的疼痛让他龇牙咧嘴,却依旧梗着脖子,对着林青破口大骂:
“要不是你,我拓跋砚现在还是四品,还能再活七十年!
你看看我现在,成了三品,八十岁便成了这副将死模样!你赔我的寿数!”
林青对他的怒骂毫不在意,神色平静,反而轻轻一笑,自顾自地坐下,
“天地万物,还是有寿数的好。”
林青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无寿数束缚,便会滋生无尽贪欲,万物走向毁灭。”
拓跋砚骂声戛然而止,眼中怒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复杂。
他挣扎着坐稳身子,咳嗽了几声,浑浊的目光紧紧盯着林青:
“你什么意思?”
“十五年前,草原各部征战不休,年年南下劫掠,死伤无数,气运散乱,早已是强弩之末。”
林青淡淡道,
“你拓跋砚虽为六王之一,却也护不住部族子民,今日被其他部落侵袭,明日便可能被大乾清剿,即便没有我,
拓跋部也撑不了多久,你又能活几年?”
拓跋砚的脸色微微一变,沉默不语。
林青说的是实话,当年草原四分五裂,
各部族为了水草、牛羊相互厮杀,日子并不好过。
他虽勇猛,却也深知部族困境,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当年容纳气运只是一个巧合,这也能怪我?”
林青继续说道,指尖金色气运微微流转,
“这几年,拓跋部子民安居乐业,牛羊成群,孩童能读书,
老人能安享晚年,这难道不是你当年想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