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汉不过是护着自家菜地,这就是你说的刁民?
征田需有户部批文,需给百姓每亩五斗粮的补偿,
你既无文书,又不给补偿,还拆人房屋、打断人肋骨,这叫征田?
这叫知法犯法,欺压百姓!”
狄梓被问得一噎,却依旧不肯低头,往前走了两步,镣铐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响:
“海大人是都御史,站着说话不腰疼!
淳安县的百姓油盐不进,说军田占了他们的稻地,死活不肯让!
地方官躲在县衙里,什么都不管,
末将若是不硬来,怎么按期交差?
难道要让弟兄们冬天饿着肚子守京畿?”
他突然转向林青,眼神里满是不甘:
“大人!您最清楚咱们军伍受了多少苦。
在北疆杀蛮人、守疆土,谁不敬畏?
可到了京城呢?
勋贵看咱们是粗人,文官挑咱们的错,连百姓都敢跟咱们对着干!
这靖安军,在京城连条狗都不如!还不如回北境打仗痛快!”
林青始终没说话,直到狄梓的声音渐渐嘶哑,
才缓缓拿起桌上的军田征集文书,声音平静:
“本公去年调你回京时,记得曾与你们说过,要严明军纪!”
狄梓脸色一点点涨红,却依旧硬撑着:
“大人!末将知道您治军严!
可京里的水太深了!
成国公倒了,陛下眼里就盯着您,满朝文武都等着抓靖安军的错!
末将若是软了,咱们靖安军在京城就更抬不起头了!”
“你这是抬不起头吗?你这是丢尽了靖安军的脸!”
兰云川发出一声大喝:
“北境的弟兄们流血打仗,是为了护着百姓,不是让你回来欺负百姓的!
你今日敢强抢民田,明日是不是就敢谋逆?”
“谋逆?”
狄梓突然笑了,笑得癫狂,眼泪都快出来了,
“兰大人,你以为咱们现在不是在悬崖边上?
陛下昏聩!眼里只有兵权,根本不管咱们这些带兵的死活!
成国公谋逆,说斩就斩,咱们靖安军出点事,满朝都要参,
大人替他平逆党、守京畿,他却防大人像防贼!”
他猛地往前凑了凑,镣铐在地上撞出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