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淳安!我昨儿托人打听,
通州那边也有靖安军征粮时多拿多占的事,只是没淳安闹得凶。
这要是不管,军队岂不成了匪患?”
“谁说不是呢!前几日成国公倒了,
还以为能好过些,没想到又出了这档子事。
听说今日朝会,御史们要参靖国公呢!”
辰时过半,奉天殿外的宫道上,官员们已按品级站好。
佥都御史李默攥着一卷诉状,指节发白,与身旁的同僚低声交谈:
“张王氏的诉状我已抄了副本,血布条的验伤记录也备好了,今日定要让陛下彻查!”
旁边的兵部郎中附和:
“狄梓是林青一手提拔的千户,靖安军又是他的嫡系,这事他脱不了干系!
正好借着机会,让陛下看看他治军有多松懈。”
英国公张远走在队伍后面,花白的胡须垂在胸前,眼神深邃。
他听得见前面的议论,却没吭声,
林青功高震主,陛下早有忌惮,
今日这事,怕是要成削他兵权的由头,
只是他没想到,发难的会是都察院,而非勋贵。
殿门缓缓推开,沉香的青烟从里面飘出来,绕着盘龙柱打转。
明承恩坐在龙椅上,脸色比往日沉了几分,目光扫过阶下官员,
昨夜他就收到了消息,
本以为是小范围的军纪问题,
没想到一夜间传遍京城,连民间都议论纷纷。
“陛下驾到!”
太监的唱喏声落下,官员们跪拜行礼,
起身时,佥都御史李默已撩袍出列,双手高举诉状:
“臣李默,有本启奏!
靖安军千户狄梓,在淳安县强抢民田五十余亩,
殴打村民张老实致重伤,百姓申诉无门,县衙不敢管!
此乃败坏军纪、欺压百姓,恳请陛下彻查!”
明承恩的目光落在诉状上,眉头一挑:
“竟有此事?狄梓乃靖安军千户,怎敢如此妄为?”
“陛下,臣有证据!”李默又递上一卷纸,
“这是张老实的验伤记录,上面有靖安军制式靴的踏痕!
还有张家村二十余户村民的联名状!”
话音刚落,兵部郎中立刻出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