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音刚落,司马林和另两位长老顿时“哦”了一声。
诸保昆身子一震,道:“姑娘,你记错了。这是‘青’字第四打的暗器‘青蜂钉’,不是甚么‘天王补心针’。”
王语嫣笑道:“‘青蜂钉’外形的确是这样,但暗器不是讲究外形,而是内在的发射手法和劲力,你发的是‘青蜂钉’,实则用的是蓬莱派‘天王补心针’内劲,所以说……”
诸保昆眼里杀气大盛,段誉忙将王语嫣护在身后。诸保昆将暗器对准她,喝道:“姑娘,莫多嘴,惹祸上身!”
青城派的人狠狠瞪视这诸保昆,心里皆想:莫非他是死对头蓬莱派派来的奸细?
其实诸保昆也确有难言之隐,他第一个师傅便是蓬莱派的都灵子,却是十多年前的事。后来投入青城派门下,深的司马林的父亲司马卫赏识,不管怎说,对青城派算是忠心不二。但青城蓬莱两家世仇百年,诸保昆也不敢坦言相告。如今被王语嫣一语道破,这可就陷入两难。
去年冬天,司马卫在川东白帝城附近,给人用“城”字十二破中的“破月锥”功夫所杀。那“破月锥”功夫虽然名称中有个“锥”字,其实并非用钢锥,而是五指成尖锥之形戳出,以浑厚内力穿破敌人耳鼓。这破月锥的功夫除了司马林诸保昆,和已死的司马卫,谁也不会。但事发时司马林和诸保昆在一起,谁也没有嫌疑。然则杀害司马卫的凶手,除了那号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姑苏慕容氏之外,再也不可能有别人了。当下青城派倾巢而出,尽集派中高手,到如苏来寻慕容氏算帐。
司马林冷冷道:“诸爷,你原来是蓬莱派的么!”他不再叫诸保昆师弟,显然不把他看做同门。
诸保昆是也不是,不是也是,一时不知作何回答。
司马林对身后两位长老道:“对付这样的叛徒我们也无需讲甚么江湖道义,一起动手罢。”说着,身形一晃,便欺身上前。
这一来,诸保昆同时应付三人,不免手忙脚乱。王语嫣心想,这人还是被自己所暴露,心下歉意,便出言指点。她心怀无数名门帮派武学,只一看便能说出来龙去脉格挡去势,诸保昆在她指点之下竟然连挫几人。
“快!‘遨游东海’!”王语嫣话音刚落,那边司马林便扑了空。一名老者被诸保昆打落几颗牙齿,说话呼呼漏风:“快抓了这个女娃子!”
司马林在旁恨恨道:“姑娘,你如何清楚我青城派的武功?!”
王语嫣道:“这些都是我从书上看来的。”司马林眼睛一转,问:“那本书现在何处?姑娘可否借我们一览?”
王语嫣尚未回答,姚伯当哈哈大笑道:“姑娘不要听他的,他是想骗你武功秘籍!”司马林被姚伯当戳穿心事很是不爽,道:“我向王姑娘借书,你插什么嘴!”
姚伯当道:“自然关我的事。王姑娘这个人,心中记得这许多希奇古怪的武功,谁得到她,谁便是天下无敌。我姓姚的见到金银珠宝,俊童美女,向来伸手便取,如王姑娘这般千载难逢的奇货,如何肯不下手?司马兄弟,你青城派想要借书,不妨来问问我肯是不肯。哈哈!”他这话说的无礼至极,又问:“王姑娘可是慕容复的人?”
王语嫣听得“慕容复的人”脸上一红,说道:“慕容复是我的表哥,你找他又有什么事?”
“姑苏慕容家祖上欠了我姚家一百万两金子,一千万两银子,至今已有好几百年,利上加利,这笔帐如何算法?”
王语嫣一愣:“这怎么会,不说我表哥不会向人借银子,就算借了,我表哥慷慨大义,绝不会拖欠的。”
姚伯当嗯道:“这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姑娘今日便暂且随我北上,到秦害寨去盘桓一年半载。秦家寨的人决不动姑娘一根寒毛。待你表哥凑齐了金银,还清了这笔陈年旧债,我自然护送姑娘回到姑苏,跟你表哥完婚。秦家寨自当送一笔重礼,姚伯当还得来喝你的喜酒呢。”
他这番话更是胡说八道,但王语嫣听起来却万分受用,正迟疑答应不答应,却见蜡烛忽灭,“嗤嗤”两响,顿时便传来姚伯当和司马林的惨呼。
“是谁?!”两人异口同声喝问。
王语嫣一喜,问道:“是包叔叔吗?!”
巧言令色非君子
“非也非也,不是你包叔叔到了。”堂中一个极古怪的声音说道。
王语嫣笑道:“还说你不是包叔叔,人没到,‘非也非也’就到啦。你说你不是包叔叔,那能是谁?”那声音说:“非也非也,慕容兄弟称我一句‘三哥’,你却叫我叔叔,可不是大错特错了么?”
王语嫣脸上一红,嗔道:“包三哥,那你快出来罢。”
这一句说完,厅中却无人应答。王语嫣正奇怪这人去哪了,阿朱上前微笑道:“包三哥就是这个脾气,姑娘你叫他快些出来,他就偏生不出来,看来今晚是不会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