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著手,潦草地签下名宁,从皮包中拿出存摺、印鉴,连同支票和离婚证书交给水水。
“帮我拿给耕尉,就告诉他……我们,两不相欠了。”一鼓作气做完这些,她累得直喘气。
“笨蛋,拿他的钱天经地义,为什么要便宜了他和那个贪金女人?”水水撇过头,不争气的泪水从她眼里滑落。
巧巧目前还下落不明,若若又是这个样子,叫她该怎么办、能怎么办?
“拜托……帮帮忙……”她虚弱地说。
“不帮、不帮、我不帮这个鬼忙!有本事你自己站起来拿去给他。”水水忍不住大哭特哭,泪水淹过眼眶、流过腮边。
她哭痛了若若的心,哭疼了仲墉的情,更哭伤了在场每个人的感觉。
仲墉走过去抱住妻子,安慰地拍拍她的背。
她要强地掀唇一笑。“傻瓜水水……我第一次……有人性,第一次觉得……自尊比钱重要,你还不帮我……”
“我去!我去把这些钱砸在贺耕尉头上,看看能不能砸醒那个丧心病狂的死男人。”织语脱口而出,忘记那个丧心病狂的男人,正是她的大伯。
“不要……一开始就是我的不对,怪不得他……”一句话让若若连喘了两口气,她知道自己身体不对劲了。
“他不对、他就是不对,他不喜欢你,就不该坚持要和你结婚,他结了婚,就不该随便离婚,他就是个没人格、没品的大烂人!”水水一面哭、一面破口大骂。
“是我欺骗在先……”若若轻言,企图替他辩解。
“他就可以无义在后吗?他是个大男人耶!为什么不敢担起责任?”织语忿忿不平地大喊。公理正义在哪里?凭什么他贺耕尉可以如此为所欲为?
“把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硬绑在身边,找想……”她喘了口气,接续不下。
没接下来的话,提供了空间让每个人深思,众人不再说话、不再飙怒。他们合谋设计了耕尉,枉顾他想娶邵纹亭的心思,现在他清醒了,有权按照自己的意愿过日子,谁能剥夺他的权利?谁能安排他的生命?
“我们都很清楚耕尉的性格,他这个人是设计不得的,他是何等固执,哪容得人家耍他?这次是我们没考虑周详,才把若若推入虎口,我想我们每个人都要负责。”仲墉叹息。
“若若,是我不对……枉我是你最知心的朋友,还这样设计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想到自己一手造就至交好友的悲剧,水水哭得更伤心了。
“所以……要罚……罚你养我……下半辈子。”她故作轻松。
“好、好,换你当仲墉的大老婆,我当小的。”水水不断抽泣。
又来了,老拿他当奖品四处送人,仲墉翻翻眼珠子,无奈地盯向天花板。
“好啊!我成了二手货……再跟著仲墉,我心里会……比较平衡……”若若试图缓和悲伤的气氛。
“可是你不可以刻薄我,只让我穿旧衣服吃豆腐乳,从早到晚拚命工作,不给休息。”水水顺著若若的语气,让自己演一出灰姑娘。
“那你不能……和我争宠……”她漾著笑容的脸满是勉强。
“够了!若若,你不要再演戏安慰我们了,我们不会好过了啦!这事是我们惹出来的,让我们去找贺耕尉解决,我要他看清,你是为了爱他,才变成这副样子,我要他弄清楚,真正爱他的人是你,不是那个邵纹亭。”织语再也看不下去,她这种假装痛苦不曾存在的自欺行为。
“不……织语姐……我只剩下自尊了……我不耍……他因怜悯……回头……”若若急喘,语不成句。
“是啊!若若只剩下自尊了,织语姐再去找他……不好、真的不好。”水水频频摇头,同学多年,她怎会不懂好友的心?
“有你们的……友谊支持,等出了院……我一定会活得……更好……”她缓缓伸出手,一时间水水、织昀、织语、仲墉、伯墉和耘尉的手,都交叠上她的,友谊迅速在他们之中滋生转浓。
“若若,告诉我,你心痛的毛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犯的?”伯墉对著若若说。
“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