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
“我并不想让人知道我会法术这件事,”薪看透了他诧异的神情,解释道,“之所以同意教你,是因为相信你一定不会把这件事宣扬出去。想要操控死人的人,定是无可相信的活人之人,因为你的不信,我愿意下注。”
“你……”贺兰哑然,不仅仅是因为薪的隐藏的实力,更重要的是他的聪慧,也许,这一次上天真的想帮自己,“如果你愿意,那就拜托了。”
薪浅浅的笑了笑,贺兰起身作了个揖,打算离开。薪喝着茶,突然问道:“我可以知道你的计划吗?”
贺兰顿住,回过头来盯着他,薪却没有抬头,依旧淡然的喝着茶,就好像,刚刚那句话不是他问的一般。贺兰想了想,转回头道:“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是吗……”薪意味深长的笑着,拖长的尾音让贺兰明白了他意识到了自己还不完全相信他,“那么,等你想说的时候,我一定洗耳恭听。”
“您为什么还不放弃臣?”薪双目空洞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李隆基,突然沉沉的问道,没有察觉到的,声音竟有些颤抖。
距贺兰来找自己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自己也已经在这龙床上躺了二十几个夜晚了。自己当初只是想要再见一面贺兰,于是固执的一等再等,现在见到了,又想要掏空一切的帮他得到他想要的幸福。自己的欲望一步又一步的深沉,不断的想要从贺兰身上得到更多存在的感觉,可是这个眼前男人,日复一日的面对一个根本不打算回应的自己,明知道已经无法再从自己身上得到更多,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
而自己,为什么会对这样的执着心生不忍?
好像,终于能够理解看着执着于贺兰的自己的阿光,眼中那淡淡的哀伤。
李隆基从薪的胸前抬起头,薪看着他的眼,那双眼睛真是明亮,有着果决的光,一切都那么不真实,美得不真实,丑得不真实。
“朕说过,要等到你这只画眉唱歌,君无戏言。”李隆基性感的唇边勾起一抹自负的笑,带着些许邪魅,些许期待,和些许无奈。
“是吗……真是可怕的执念。”薪茫然的望着上面,目光却没在任何地方汇聚。人的执念真的是可怕的东西,可怕到,束缚了你的命运。
“薪儿?”李隆基皱了皱眉,身下的人儿的反应好像有什么不对,他怜惜的轻抚着薪的脸颊,凝脂一般滑润,翠玉一般冰冷。
这时,从没见过的笑竟然在这人偶的脸上绘出,李隆基愣住了,他第一次见薪笑,原来人偶的微笑,竟是这样美的令人疯狂。
“皇上,也许,您的画眉,终于想要唱歌了。”薪淡淡的说道,那一瞬间,竟不像凡人。
李隆基呼吸一窒,脑中空白了片刻,终于明白了薪的话,欣喜之感直冲头顶,他忽地捧住薪的脸,疯狂的吻了下去。
黑色与白色的长发纠缠在一起,就像命运的锁链,已然缠满全身。
至少,不要让他执着的这么孤独。
也许,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天真的希望,希望那些悲伤的事,不会降临到自己的身上。
人家如约的更文咯……某位纠结于端午假期期间问题的小盆友……不许说我食言哦……
…
三十七
两年半之后
薪看着对面坐着的贺兰,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戏谑道:“贺兰将军,怎么学会了操偶术,就忘了在下了。有多久没过来了?”
贺兰摇着头无奈的笑了笑,脸上的表情虽然淡,却真实,真实的像个活生生的人。之前学习操偶术之时,看着那些面无表情的尸体,贺兰总是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想象着自己和这些死物的平板睡容有什么不同。
自己在这个白衣男子身边学到的,也许不仅是法术。贺兰常常这样想,可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他却又苦寻不出来。
“最近第一坊那边琐事很多,忙的头都大了。”贺兰无意解释,因为他知道薪只是戏言,但是还是随意的回答了,就像薪也是随意的问。
薪看了看他,笑意深了一重,旋即低下头继续抄写着刚刚从他人那里借来的书籍,漫不经心般的问:“要开始了吗?”
贺兰敛去了脸上的笑,认真地看着薪垂下的长发,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这两年多你从来没有再问过我我的计划,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
“好奇啊。”薪想也不想的说,“但是这是我们的约定,除非你想说,否则我不问。”
“你可耐得住?”贺兰微皱了皱眉。
薪停下笔,轻叹了口气,把笔放在笔架上,抬起头看着贺兰,琥珀色的眼温柔的好像逸散着松脂的清香。
“曾经有人和我说,如果心爱的画眉不想唱歌,那么就等待它唱歌。等待确实难熬,但也不是做不到。”
贺兰怔了怔,深吸了一口气,微微坐正,沉默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说道:“我要除掉师夜光和楚国公主。”
会客厅里的灯光晃动了一下,薪眼中的琥珀色流转着诡谲的光彩,这种寂静让贺兰不禁有些不安,他小心翼翼的看着薪眼神的变化,突然觉得事情不对。
“你可知道,那师夜光曾是我徒弟。与你不同,他是我正式收下的